承乾宫偏门开着,皇后等在宫里一直未眠,悦文侯在偏门处见叶琬愔一行人匆忙而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快,快进来。”悦文将他们放进来后,再往外看了一眼,见无人跟着立马将承乾宫偏门关上。
听见声响,皇后立即起身出门,见几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看着已经认不出模样的越王,皇后当即湿了眼眶,她伸手颤颤巍巍地想摸过去,却又蓦地收回了手。
她如今,有什么资格去触碰他呢?
看着他们将越王背进殿内,皇后用袖子擦拭掉流在脸上的泪水,跟着走了进去。
刚将越王放好,悦文从外面走进来,脸色凝重,“娘娘,御卫军正在宫外。”
皇后问道:“他们怀疑承乾宫了?”
“应该没有。”悦文回答,“他们好像正在搜宫,不止承乾宫,连其他宫殿也有人去了。”
叶琬愔正理着越王,此时望过来,“娘娘?”
皇后立即走到他们身边,吩咐道:“你们跟我来。”
几人一同抬着越王跟着她向屏风后走去,看着皇后移开柜子,揭开地上砖石,然后一个木棺映入几人眼帘。
几人看了皇后一眼,不明白她房中何时挖了这么一个坑。
“还愣着看什么呀?快将他放进去。”皇后急忙说道,再看向身后的悦文,“悦文,快去将合华香点上。”
临了,皇后叫住刚要离开的悦文,嘱咐道:“记得掐掉一半再点。”
悦文照办,继而皇后再带着叶琬愔她们来到偏殿,灌了她一杯酒,让她睡下。
承乾宫外,悦文打开宫门,看了一眼外面扣门的御卫军,对方见着有人出来,立即拿出令牌。
“圣上有令,全军搜查皇宫,任何人不得违抗。”
悦文见到令牌弯下腰,只身挡住宫门,“皇后娘娘现下已经睡下了,现在进去恐怕不妥。”
岂料御卫军根本不听,想要闯入承乾宫,悦文立刻两手掌住宫门不让他们入内。
“擅闯皇后内宫,你们这是大不敬。”
御卫军面面相觑,现下只剩承乾宫没有搜查,悦文阻拦,他们也不敢硬闯。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乾帝的轿辇朝这里过来,御卫军立马闪过两旁,让出来道。
悦文见乾帝过来,立马跪下,“参见皇上。”
乾帝扶着王道全的手下了轿辇,命人打开承乾宫大门,看也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悦文,直接进到宫内。
乾帝直往皇后寝殿奔去,正看到皇后披着斗篷打开房门,对方见着他来似乎有些惊讶。
“皇上这么晚了到臣妾宫中何事?”
她头发披散于双肩,睡眼惺忪,乾帝差点被她迷惑过去。
见身边之人不在,皇后向别处大声喊道:“悦文!”
跪在宫门的悦文听到皇后喊她,立即站起来快步走进寝殿。
“娘娘。”
皇后见她过来,故作生气,责备道:“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传?”
悦文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略显苦趣,“门外不知为何来了御卫军,奴婢前去瞧,未来得及。”
皇后皱眉,“御卫军?他们来干什么?”
她再将目光望向乾帝,然后好似明白过来,“陛下现下过来,是臣妾犯了什么错吗?需要动用御卫军?”
乾帝眯着眼,传来冷淡的声音,使人不辨情绪。
“皇后不知道?”
“臣妾该知道?”
皇后不疾不徐,拢了拢自己的斗篷,“夜深寒冷,皇上该早些歇息才是。”
见她转移话题,乾帝倒没有被绕开,而是继续问她:“方才那么大的响声,你没听到?”
“听到了!”皇后也没有否认,“不过那又关臣妾何事?皇上该不会以为,是臣妾做的吧?”
乾帝默声,怒形于色,皇后看得却有些好笑。
“臣妾都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天大本事,敢在皇上眼皮底下做这事?皇上如若怀疑臣妾,大可让宫外的御卫军抓了去。”
她说得真切,乾帝这下也有些动摇,她单薄的身子站在寒风中,苍白的嘴唇让他生出怜惜。
他撒开王道全的手,走上阶梯为她收紧斗篷,然后牵起她的手进到寝殿。
殿中燃着合华香,乾帝觉着不对劲,她循着香味来到床边,看着那半截燃着的香疑惑问道:“为何点香?”
“皇上忘了?自韵儿走后,臣妾难眠,这合华香还是您赐给臣妾的。”
提到李韵,乾帝眼中闪过不明情绪,他没有看皇后,再问道:“听说今日,觅阳过来了?”
皇后打了个哈欠,“今日过来陪臣妾说了好会儿话,晚上还吃了酒,她喝得醉了,现下正在偏殿里睡着呢!”
“朕说怎么不见她起来,原是醉了。”
见皇后被吵醒,她宫中也没有可疑之处,便说道:“那你歇下吧!”
她这副模样,本就病着,可莫要因为他来而又犯了病,不然日后再想进她宫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后福身送他离开,待承乾宫宫门重新阖上,皇后才安心躺下。
乾帝前脚回到寝宫,展忠后脚就跟了上来。
乾帝坐在龙床上,传他走上前来,“可有找到什么?”
展忠摇头,将自己在承乾宫所查到的说出:“正如皇后娘娘所说,觅阳郡主躺在偏殿内,而她的丫鬟也是守在一旁,其他并无异处。”
乾帝挥手让他下去,随后一个人坐在床上,不停地思索着,什么都查不出来,一切都合理合据,但总给人感觉哪里不对劲。
地宫被炸毁,越王不知是死是活,他在心底不断盘复着皇后说的话,想着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唯一让他心里不对的地方,就是那合华香了。
合华香,李韵。乾帝扶额,有些忧神。
可一提到李韵,他立即冷了脸,看着殿内烛火失了神。
翌日,皇宫后门一辆马车正要出宫门,御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