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梦到什么,嘴角时不时向上牵动。
木珵舟嘴角勾起很快放下,恢复方才,他向后倚去,头转向右侧,这个方向只能看见对面点点鼻尖以及毛茸茸后脑勺,她睡觉不老实,刚摆好位置没一会便东倒西倒。
手伸到半空突然顿住,压住内心想要揉脑袋的欲望,掉过身子侧靠靠椅,双手抱胸,嘴角勾起又耸拉下来,几次张口又哑口无言,抿唇,张张合合几番发出声低声自语。
“夏年年。”
“还好吗,过去的每年。”
他静静瞅着她的脑勺,窗外飘打雨滴,滴答入耳,上次见面好像也是雨天,脑海中浮现场景,不对,雨更大些,大到差点就迷了路。
深吸口气犹豫不决:
“所以,你……喜欢过,对吗?”
随后跟着片冷寂,没有人回答。
她大抵听不见,怎么可能听得见,听得见的话就不讲了。
掉过身,看着窗外,雨下个不停,噼里啪啦敲击玻璃,是在回答吗?他垂下头皮,嘴角向一旁撇去,自嘲,讥讽,对啊,也就只有雨能回答他。
身后传来动静,转身,夏怀栀歪歪扭扭向左侧歪去,动身去扶,算错速度,她径直跌入他怀,静止双手无处搁放,木珵舟小心翼翼向下瞅去,毛茸茸脑袋抵在下巴处,她还在乱动,蹭乱发顶。
“……”
深吸口气,手臂慢慢拥抱对方,手掌攥紧无处放置,呼吸窜动翘起的毛梢,木珵舟慢慢垂下脑袋,发梢划过脸颊:“只是以前,对不对。”
话止,将她依靠靠枕,顺手拽动安全带。
一小时左右,夏怀栀朦朦胧胧清醒过来,自然性打个哈欠,后知后觉自己还坐在某人车上,不好意思询问自己耽误很长时间,男人却说没多久,窘迫挠挠后脑勺,努力保持微笑,道谢后打开车门。
“夏怀栀。”
身后传来声音,她闻声转头望去,目光在空中碰撞,将门重新合上静等下文。
音乐早已关闭,车内一片空寂,可以清清楚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僵持,他们在空中相望,男人收回目光,出声:“要听雨吗?”
……
木珵舟:“回见。”
夏怀栀:“嗯。”
怀里抱着黑色大衣不禁抵御晚风。
她慢慢挪动脚步,按下电梯,头沉倚靠电梯一角,垂搭脑袋瞅见怀里外套,心中乱成一片。
无声音呐喊重复。
亲爱的大小姐,我见到他了。
“叮~”电梯到达楼层发出提示音。
她迈出电梯,拖着浑身器官打开房门。
无力拍在床上,像粘锅咸鱼惊不起什么波澜,面朝床,晕沉沉趴着。
小眯会儿,发觉睡意已逝。
慢腾腾从床上爬起,费劲扯下一旁浴巾便钻进浴室。
敞开热水,挑选好歌单,双臂交叉脱下睡衣。轻点脚尖迈进浴缸,缓缓躺下,水漫及嘴边,音乐徐徐而漾,闯进耳间。
试图放松神经细胞,放空思绪。
密闭空间温度极速升高,白色水雾遮掩视线,逐渐降低视觉清晰度。
脑子昏沉,冲胀,眯上双眼,呼吸放置平稳,视野黑漆一片,神经紧绷至极,思绪满脑乱飞。
百般逃避没有用,那年夏天的人早已随她走出。
迈进硕果黄叶的秋,走进未来的某个未来。
水雾浮在鼻尖,空气中白茫茫一片。
笨蛋,他真的回来了。
像突然出现在荒岛的拾荒者,终有一天也会用同样方式返场。
突然出现,突然回来。
荒废脑容量逐渐拨开迷雾,记忆深处变得清晰起来。
所以,亲爱的大小姐还会遗憾吗?
黑漆中,不知为何想起他来。
那双笑弯的狐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