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想被我知道她住在哪。后来我高中出了点事，她终于肯联系我。但也就那一次。她知道我不愿意跟着老秦一块，瞒着他给了我笔钱，很大一笔。然后我就搬出去了。”
闻夜深深看着她，她没有惊讶，也不见有多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他接着说：“我承认，老秦结婚的事不管是一开始反对还是后来默认，我都存了私心。”
“那房子是秦继湘的。老秦想结婚没问题，但我不许有外人占据那间房子。所以我反对。至于后来。”
他停下来。
看向叶慈的目光被湖风吹起了一丝涟漪。
叶慈平静地眨眨眼，接着他的话说：“至于后来你又同意，是听说秦阿姨答应过户房子给秦叔叔，所以你想见她。”
“对。”
结婚是过户的前提，如果没有结婚，就不会有过户。
如果没有过户，可能秦继湘一辈子也不会再回来。
他一直想搞清楚她到底为了什么才狠心抛弃他，现在搞清了，却还不如糊涂。
因为答案就那么简单。
他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次了。
但被这么大刺刺地摆在面前，他竟然还是会觉得受伤。
闻夜眉眼间一片阴郁，“为了见她，我先利用了你妈妈，然后利用了你。我让你对我信任，又让你感到背叛。”
“所以你才会说，你要补偿我。”
“是。”
湖风真的很冷，叶慈手脚冰凉，袖子里的手指麻木得没了知觉，但她看着闻夜，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失落。
他对她的坦白，似乎是另一种弥补。
叶慈素白的脸永远干净而单纯，她天真的眼睛包着一汪柔和的光。
过分通透的眼神像是早已知晓，也早已原谅。
闻夜皱眉：“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跟你说这些，并不需要你原谅或者理解，相反，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原谅我。”
叶慈不明白：“为什么？”
闻夜沉默了很久，“因为嫉妒。”
叶慈看着他眼中阴晦不明的神色，有那么瞬间的恍然大悟。
同样是单亲家庭，她不仅跟着方丽华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还能在受伤时选择耍心眼让方丽华担心，即便嘴上不说，叶慈心里明白方丽华是爱着她的。
可是闻夜呢。
他被秦继湘抛弃在这里，被留在那座有和妈妈共同回忆的房子里，甚至在人生的关口面前，他都没能再见到妈妈一面。
他日复一日的思念，也日复一日的失望。
“因为嫉妒，所以我想看看在你跟老秦之间，你妈妈会选择谁，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闻夜这十来年过得很恣意、很洒脱，他从不为感情所羁绊，亦能让所有钟情于他的人伤心，唯独只在看见秦继湘温柔对小旭亲昵的时候感到了异样。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像不断有石块堆积在胸口，一直堆到喉间。
沉闷的疼痛顺着咽喉食道蔓延到五脏六腑。
他第一时间想的竟然不是如何排解这种异样，而是叶慈。
她在得知方丽华怀孕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所以她痛苦的离家出走，在他身上哭到力竭。
他伤过人，也看过人哭。
但他从不在乎。
唯一他尝到心碎的当下，他却并不为自己难过，而是在想，这种感受竟然被他强行加诸在另一个人身上。
对叶慈来说，他是跟秦继湘一样残忍的施暴者。
“不管你信不信，我后悔了。”
不是后悔没有去见秦继湘，而是后悔那样对你。
他低沉的话音落下，湖面狂风大作，平静的湖水被吹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船身晃动，温香扑面。
他被人抱在怀里，后颈的双臂用力将他压向瘦弱的肩头。
叶慈细弱的音调被风吹散。
“没关系的，这不怪你。”
叶慈很冷，但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就不那么冷了。
她跪坐在闻夜面前，用力抱着他。
“没关系。”
她重复说。
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不是他的错。
偏头蹭了蹭他冰凉的耳垂，叶慈温柔而坚定地告诉他：“我跟妈妈已经和好了。我没事了，她也没事。”
“闻夜，走掉的人就让她走掉吧。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没有一个冬日像这个冬季一样，寒冷又漫长。
但冬季就要过去了。
春天来的时候，我们会重新生长。
闻夜晦涩的侧脸靠在她的臂弯，像被冻僵的人渐渐有了温度，他缓缓抬起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手掌扣在她的后背。
他主动的，大力的，抱住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