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徐毅听闻此话惊愕失色,面上明显露出了慌张之态。
他慌了片刻,但反应过来后马上矢口否认。
这事只要他不承认就没事。
这小侍女性子软,好骗的很。
她攒的钱,他一定要拿到手。
“莺儿!你相信徐大哥,徐大哥不是这种人!徐大哥对你一心一意,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徐大哥一直把你当媳妇,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牲口又在叫了,谢则之微皱墨眉,给了侍卫一个眼神。
两边侍卫了然,紧接着徐毅一声惨叫跪在地上,脸被摁在了地面,动弹不得,嘴巴里也被塞上了布条。
“莺莺信他的话吗?”
给玉莺穿好衣服后,谢则之轻勾薄唇,靠在她耳边温柔低语。
这声音似是一缕春风,缓缓吹拂耳边时,玉莺耳朵上的小绒毛都立了起来。
登时,她身体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她体内爬行啃咬。
让她神昏意乱。
似是被蛊惑了般,玉莺脑袋一阵昏昏沉沉的,并未回答他,任由谢则之牵着自己下了床。
下了床榻后,谢则之拍了拍手,对屋里的侍卫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侍卫领命,很快便带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身着轻纱轻摇圆扇,她扭着杨柳腰,千娇百媚,满身的脂粉气。
女子许是先前便知道是何情况,知道她该做什么,一到屋内便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以绢帕拭泪。
“就是这个人!”女子掩面而泣,一边哭一边指着旁边的徐毅控诉,“这个人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不仅欠了我不少钱,还谎称家中母亲生了病需要钱救治,从我这借了钱,至今都没还!”
旁边的徐毅听到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却说不出一个字。
而女子说着说着,抽泣声越发的大了起来,继续道:“这人不仅欠钱不还,还是个负心汉,当初对我说尽甜言蜜语,还说要把我娶回家,结果骗了钱后人就消失了,到处找都找不到,我都是托人多方打听,才发现这人原是世子爷府上的小厮……”
“既然如此,还望世子爷给我做主啊,奴是苦命人,还等着这钱救命……”
女子声声泣泪,说的是肝肠寸断,简直令人闻之落泪。
没有人会去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玉莺亦是。
因为……因为前阵日子,徐毅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说家中母亲生了病需要钱救治,从她这借走了不少钱,至今都没还……
也曾对她说过甜言蜜语,曾对她说过……会把她娶回家。
想及种种,玉莺脚下虚浮,只觉浑身发软,若不是谢则之捞着她的腰,她怕是会当场跌坐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
……
少女此时处在徐毅这件事的沉重打击里,并没有察觉到……身侧这个漂亮的男人……是更危险,更恐怖的存在。
也没察觉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应该是……他想让她做的事情。
在女子声泪俱下地控诉之后,谢则之扬扬手,侍卫又把女子带了下去。
在女子出去后,侍卫将徐毅用麻绳捆了个结实后,也出去了。
屋内只剩三人。
玉莺,谢则之,徐毅。
不,在谢则之眼里,这屋里应是有两人和一头牲口。
一头待宰的牲口。
“莺莺听清楚了吗?”
谢则之看了眼那还在挣扎的牲口后,随即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在少女耳边说话。
说话间桃花眼里浮出湿润的红,看去糜艳漂亮,可也……让人毛骨悚然。
那双眼眸里的兴奋感越来越重。
一种不知从何而生的兴奋。
“他是不是还同莺莺借了钱?”
“莺莺辛辛苦苦攒的钱,都被他在花楼用掉了。”
“他背叛了莺莺,不要莺莺呢。”
“是不是该死呢?”
“他该死是不是?”
……
男人清冽好听的声音不断萦绕少女耳边,像是远处飘来的……惑人心神的渺渺之音。
蛊惑着她,诱惑着她……引着她往深渊坠去。
往深渊沉|沦。
他所在的深渊。
不知为何,玉莺只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下沉,四肢百骸里生出了种奇怪的痒意。
好似无形之中在被人牵扯着,牵扯着下坠沉沦一般。
她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大脑深处甚至开始痛了起来。
少女蹙眉。
“来,莺莺亲手杀了他,好不好?”
谢则之低声轻语,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把短刀。
刀刃雪亮锋利,折射出一道刺目白光。
白光闪过徐毅的眼,霎时,他的眼瞳惊惧放大,似是要掉出来一般,喉咙里不停发出沉闷的低喊声,在竭尽全力的挣扎。
可惜,无用。
谢则之那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却看不到任何能被称之为人的感情。
他用平静到令人心惊的目光看向徐毅,想,果然是牲口,牲口待宰前……大抵也是这模样。
只看了一眼,谢则之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眉眼含笑,温柔深情地凝视着少女。
他修长白皙的五指缓缓抚上少女的手,然后……将刀放在了她手心。
“来,莺莺亲手杀了他,好不好?”
谢则之又重复了一遍,五指忽然用力,强迫少女紧紧握住那短刀。
直到此时,直到谢则之又将那话说了一遍,直到手心传来短刀的冰凉触感时,玉莺猛地抽了口气,清醒过来。
从谢则之给她的深渊里清醒过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或者说,就算她清醒,谢则之也会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