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邓艾捞起她的腿弯,把她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荣恨桃在酒醉中,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一直扭来扭去,叫着:“是要喝水,不是抱,要喝水!”一边说话还不忘搂好他的脖子,怕自己掉下去。
邓艾低声笑她:“既然怕摔下去,就乖乖地别乱动。”
高扬撑着一叶小舟在画舫旁候着,见世子爷出来了,想上去搭把手,却不意世子爷没交给他,倒是自己亲自将荣恨桃抱上了小船,吩咐高扬:“回府。”
在船上的时候,荣恨桃很安静,像是睡着了。
邓艾看着她的侧颜,梦中似有不安稳,她的眉心蹙着,他就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在下一刻,船靠岸后,邓艾把她抱起来,要回世子府的时候,醒了过来。
她问邓艾:“去哪儿?”
“我家。”
她大惊,说话都开始打磕绊:“怎、怎么能去世子府呢,你、你把我送回荣府吧。”
邓艾眼神一眯:“然后让你阿耶,知道你夜半大醉?”
荣恨桃被他堵得没话说,就安心躺在他怀里不说话。她此前只告诉了阿耶,她会参加李刺史的宴会,却没说会大醉。
“那我……”
“你放心吧,我派人去过荣府了,他们只以为你今日歇在了彩缬铺。”
“那就好。”
邓艾把她放在高脚桌案上,让她坐着别动。邓艾转身要走,她却拽着他,不让他走,靠在他肩头,掉起了金豆子:“你不知道,我吓死了……呜呜,我特别害怕。”
邓艾身形有些僵硬,停顿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耐心且温柔地说:“阿桃乖,阿桃不哭了。”
她死命地抱着他的脖子,继续说:“我刚才、刚才在他身上找东西的时候,特别害怕他一下子醒了……他要是醒了,要是醒了、呜呜,我、我,呜呜呜。”
“幸好你来了,幸好你来了……”
邓艾拍着她的头,一下一下地安抚:“还有吗?”
荣恨桃像是说够了,又像是说累了,摇了下头:“没有了。”
她在他耳边吐气,扑在他的脸上,她尚且还存有一丝理智:“但是,我觉得我好像……中了合欢散……”
邓艾立刻解开她的一条胳膊,正视荣恨桃,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瑰丽之色。刚才在画舫上,他只以为荣恨桃是吃醉了酒,双颊染晕,却没想过还有这层缘故。
她那双眼欲开还闭,像是盛着一江春水,与他说:“很热、特别热……”说着就要去扯自己的脖领。
邓艾抬起大掌盖住她的双眼,他的声音如湃了冰的清水山泉,一丝一丝地润到她骨子里,蛊惑她:“你就真不怕我对你下手?”
荣恨桃眼前忽然一黑,她笑了:“世子爷知道我有婚约。”
没有任何防备地,她的唇被擒获,铺天而来的气息让荣恨桃蓦地瞪大了眼,她跟延宕了的摆锤一般,脑袋里一片空白,荣恨桃下意识向后躲。
邓艾箍着她的脑后,掐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分毫,他细细碎碎地啄着她的丹唇,并试图将灵巧的舌钻进来,好攫取更多。
荣恨桃发觉到他的意图,她抽回自己的胳膊,想抵抗邓艾,手却一把被邓艾捏住。
她一咬他的舌,却不期,邓艾却趁这个功夫轻巧地将舌探进来,发了狠一样,疯狂地索取她的每一分、每一寸,□□着她的双唇,越发逾矩地蔓延到她光洁的颈上。
他伏在她的肩窝,急促又危险的气息一下一下地,贴在她的玉颈上,也一下一下地挠动着她的心。
荣恨桃的泪珠如海棠叶落一般滚了下来,滴滴答答地隐入她的香颈,混入了邓艾的口中。
邓艾一滞,荣恨桃的巴掌几乎就是立刻扬了上来,他生生受了她这一巴掌,什么也没说。
后来的事,她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翌日醒过来的时候,果然已经在彩缬铺。而那晚的事,两人也默契地跟从未发生过一般,见面只谈公事,不谈私事。
……
荣恨桃笼共洗了三回青丝,水才渐清。她从净房出来的时候,孟傲南也刚从另一侧净房出来,两人不免相视一笑,不久前,她们二人也才刚沐浴过。
到了堂内,邓艾和谢以慕已经回来了,坐在案前等她们两个,长禄也立在一旁,案上放着后厨新送来的桂花莲藕汤。
孟傲南和荣恨桃坐了下来。
孟傲南一边整理着袍子下摆,一边问道:“情况如何?”
“手脚还算干净,大部分痕迹处理干净了,只不过弄月堂东北角,却留下了些这个。”谢以慕说着,摊开了帕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些晒干的芦苇叶。
荣恨桃开口问道:“是谁?”
谢以慕回答她:“只抓住个神色匆匆的丫头,名皎皎,要去传递消息。具体她要告诉的人是谁,她也不知道。”
“马场其他地方还有芦苇叶吗?”荣恨桃接着问。
邓艾道:“在后厨就有。”
后厨,也就是会有很多人都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荣恨桃低头看着眼前的这碗桂花莲藕汤,也是后厨新送来的,难道纵火之人就在火房?
孟傲南看出邓艾神色的不同寻常,问他:“阿又哥哥在想什么?”
邓艾抬起眼皮,缓缓说道:“阿南刚入长安不久,来马场只是一时兴起,但弄月堂,应当在前段时间就已修葺过。”
孟傲南与荣恨桃对视了一眼,说道:“可我看着,不像是翻新过。”
“嗯,但是至少,距离地板打过蜡的时间不算长。”
荣恨桃回忆起她们从弄月堂出来的时候,春喜还跌了一跤,可能是春喜踩到了没打好蜡的地方,所以才脚底生滑。
她想到她刚到弄月堂的时候,还感叹过那里陈设齐整,便问道:“弄月堂,看起来像是特意备下给女子的,难道是为某位娘子准备的?”
他们几个都没接话。这马场是太后私产,没有太后的允诺,不得轻易进入。即便是五公主、六公主想来,也没有什么稀奇,但是,若是牵涉到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