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病人有轻微的颅内损伤,其他特征都很平稳。 半小时之内就会醒过来。 迟帘坐在病床边的地上,顾知之醒了他就离开,他没脸留在病房。 季易燃立在墙边,沉默得像要和惨白的墙壁融一体。 而谢浮在病房里面靠窗的椅子上坐,他的神色平淡到近似没有,手不搓了,皮肤上都是触目惊心的挫伤。 孟一堃三个小的位置收进眼底,不知道的还以阿帘才是病人家属,他在外面明明都会藏心思了,谁知他一靠近顾知之就还是老子。 老季离谱,迟帘起码是顾知之的前男友,脖子上挂了个身份牌,他呢,什么牌子都没领到就一副魂不守舍如遭重创的子,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反常。 孟一堃估摸,老谢这次不一定能现老季的不合理行。 毕竟老谢的注意力分不到他老婆以外的人身上,他爸妈在走廊跟他说了半天话,他一个字都没应,他全部屏蔽了,只他的。 孟一堃在病房门口站,三个小的人生都围一个人转,堪称纪大战,争了几辈子一。 经过这次的事,他该收收自己的招了,一个个的各显神通,看他能的。 恐怕他以后要死都死远一点,不吓到他的心肝。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顾知之算是因祸得福,不过这种福气,他大概不要。 到今天这局面,在小堆里选男朋友的他自身脱不了干系,不可能全身而退。 如果顾知之后期和谢浮的感情出现问题,过得不幸福了,让那个时候依然对他不死心的季易燃趁虚而入,两人走到了一起。 那他就是自己逼上绝路。 画面太,孟一堃都不敢去幻象,其实他最惨,他做梦都梦到这四人的爱恨情仇和狗血纠缠。 像阿帘是顾知之的初恋,老谢是顾知之的未婚夫,老季是顾知之的丈夫,这种噩梦他都做过了,还不止一次。 而且梦里,他是和顾知之的初恋,未婚夫一去参加的婚宴。 老季带顾知之给他敬酒。 孟一堃惊醒后在床上躺了好半天,他受的苦都没地方说去。 真不管了。 可他是他小,是他兄弟。 孟一堃好多次都这些事编成电影说给他弟,那他弟一定会吐槽,是个人都会吐槽,没人在完以后能淡定得下来。 处在旺盛跳跃,被新鲜度控的年少时期,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能偏执到那份上。 他被女朋友甩了,再伤心再难受都会过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人生多的是机遇,多的是选择。 偏执是种病。 孟一堃要不要再去庙里一趟,顾知之只是脑袋上多了个口子,他的三个小就露出了行尸走肉的征兆。 哪怕医生已经告知了大概的苏醒时间,他依然没一丝放松,一个个的都是害怕丧偶的表情。 要是顾知之哪天出了大状况,那他还能活吗? 孟一堃使劲搔头皮,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踹伤,他龇牙咧嘴,阿帘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是真的恨,下手这么重。 被兄弟欺骗确实不好受,所以他没还手。 孟一堃到脚步声头,他见是迟家的家长,就对病房里的迟帘说:“阿帘,你爸妈来了。” 迟帘没有动弹,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他妈的信息。 章女士:子,我来晚了,原因是我接你电话的时候被你奶奶到了,老人家受不了什么惊吓,当场晕了过去。 迟帘抓住手机起身,他快步走出病房,朝他那位已经在和谢家主母交涉的母亲问:“奶奶怎么?” 章女士闻言就停止交涉,向他走近:“在楼下病房,没大碍。” 迟帘绷的身子一松。 “我带的专家跟顾知之的主治医生电话沟通过,确定他的情况稳定了才没上来。”章女士说,“关于你知道真的事,我是从谢浮母亲那里得知的,你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跟你爸质问,我以你需要单独处理的机会和自我消化的时间,所以我吩咐你奶奶跟你姑姑暂时不去家里找你,看来是我大意了。” 迟帘不怪这个人那个人欺骗他隐瞒他了,每个人都有理由,都是不得已。 仿佛他计较起来,是他不懂事。 他不敢计较了。病房里的人就是他计较的后果。 章女士轻声:“站在父母的角度,我应当在你失忆后清除掉顾知之的痕迹,这是完全从你的身体状态出,” 迟帘嘲笑打断:“不用两年了。” 章女士伸手去擦他肩头沾到的血,被他躲开了。 他母子之间终究是生疏了,她不看到的一面已经成了定局。 事两难全,有得必有失。 这没什么好伤感的,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果自己面对。 章女士给了在和谢父说话的丈夫一个眼神,她径自去找谢母继续未完的话题。 谢母说:“章总,你家阿帘在我家砸花瓶,教养上有欠缺。” 章女士点头。 谢母隔包的皮革捏她子的药瓶:“我媳的脑袋破了,他要是报警,我都没替你家阿帘求情。” 章女士语气肃沉:“我会教训他的。” 谢母看出邻居的态度友好,她缓了语气:“马上十九了,年龄上成年了,心智上还很稚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