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质剔透净润,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阿英,这是我周岁时祖母赠我的金镶玉,听说价值千金,你拿去用吧。”
他说着,便将这金镶玉塞入了少女手中。
翘英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心脏也扑通扑通的,她虽然混不吝,但也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的。
“这使不得、使不得。”
她连忙摆手拒绝,可少年却十分地执拗。
“对你,怎样都使得的。”
见她还想推辞,薛景让故作疑惑地问道:“阿英不是要开酒楼吗?”
“没了这钱,怎么开得,就当我添点份子吧。”
最后,翘英揣着那块金镶玉,浑浑噩噩地翻墙回去了。
没瞧见身后少年漆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里面酝着的情绪,潮漉漉沉甸甸的。
薛景让一直在窗边站至夜深,待确定少女真的不会再回来后,轻叹了口气,语气委屈又无奈。
低喃道:“阿英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踩着逾期的点,翘英将那西域舞伎给赎了回来。
那酒楼也没想到翘英竟真能短时间内筹得如此巨款,果断撕契放了人。
那舞伎也跟着翘英回了家。
舞伎名叫兰托,也算是半骗半拐地来到这儿的,随后又被酒楼的人威胁搞仙人跳,翘英还是第一个因为不想看他被活活打死而上当的。
得知自己果然中了计后,翘英大怒,可又无可奈何。
最后惆怅地坐在自家空荡荡的院子里满面颓唐。
兰托见她这般垂头丧气,也觉得有些内疚,于是提议不如和他回西域搞玉石倒卖,他被骗到这里来之前,家里就是干这个的。
翘英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但对于他这个提议,心中有了些自己的打算。
如今爹爹年岁也大了,她不能再如此游手好闲下去,得多挣钱给他养老才是正经事。
想了一夜后,翘英决定将爹爹送去乡下的姑姑家先待一段时间,等她在西域挣了大钱,再将他接走享福。
原因无他,为了筹够剩下的八百两银子,她把她娘辛苦打拼挣来的这座宅子,低价给卖了。
临走前,翘英想了想,还是要再见薛景让一面,和他好好道个别,趁着把那烫手的金镶玉还给他。
敲了好几下后,对方才将窗子缓缓打开。
“景让,怎么这么晚才将窗子打开,可让我好等。”
翘英笑嘻嘻地跳进屋,将怀中排了好长队才买到的桃花糕、杏仁糕、莲子糕什么的摆到了桌子上。
薛景让瞥了她一眼,声音莫名阴郁。
“等这一会儿,便受不了了吗?”
他可是等她到现在......
“唔,你说什么?”
将口中的茶水咽下后,翘英睁大了眼睛疑惑问道。
薛景让垂眸看向那杯子一眼,随后淡声道:“没什么,就是想问你,酒楼的事,搞得怎么样了。”
闻言,翘英一怔,随即打哈哈道:“快了快了。”
少年神色微沉。
快了?
是快要离开他了是吗?
和那该死的花魁一起!
一想到这儿,薛景让的心就止不住地泛起酸涩和疼痛来。
他攥紧了双手上前,给她空置的茶杯满上,随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是什么茶,好苦啊,我不想喝了。”
翘英咽下口中的水后,蹙起了眉。
对面的少年斜斜地看她一眼,似答非答一般,沉声道:“苦吗,我倒觉得还好。”
此时此刻,这茶水哪里有他的心苦呢。
“唔,景让,你今日好怪啊,是身子难受吗。”
少女神情关切凑近了看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少年的脸上,惹得他心口微胀眼酸。
又是这样!
无时无刻的关切让他觉得她在乎他,也喜欢他,可她在做完这些后又总是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让他日日难受,夜不能寐。
薛景让别过脸,压下满心的酸涩与委屈。
垂头哑声道:“我娘爹,最近在给我相看妻家。”
闻言,翘英一怔又坐了回去,“那有人选了吗?”
“城北徐家娘子。”
薛景让说完抬头,视线落在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上,期待能看到一些让他欣喜的反应。
“她家条件呢?”
“家有良田千亩,商铺二十。”
“为人呢?”
“长相端秀、性情温和、饱读诗书。”
一问一答结束后,翘英愣愣地点头,心里莫名酸滋滋的,她只当今中午吃面条醋放多了。
“那就好。”
“可我不喜欢。”
二人同时出声,看着彼此俱是一怔。
翘英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系带,有气无力地扯唇笑道。
“城北的徐娘子,也挺好的。”
说这话时,薛景让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阿英,你带我走......”
‘吧’字还未说出口,便卡在了他的喉间,变成了一根鱼刺,狠狠地扎进了薛景让的心脏。
少年听了她那话,乌黑的眼瞳疼得骤然紧缩了一瞬。
听清对方在说些什么之后,翘英蓦地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有些不知所措。
待回过神来后,连忙挣脱了少年的手,往后退着。
“景、景让,你有些醉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我走了。”
她说着,单腿跨上了齐腰高的窗棂,却在用力的下一刻软了脚,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身后的少年顺势揽住了她,如玉的面上早已泪流满面。
他垂头,望着中了蒙汗药已经昏厥过去的少女,一字一句地低喃,声音哀恸。
“阿英啊,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