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梳洗完,都在庭院里坐着呢。 万大人就说宫宴的事:“而今,大辽可汗还未回来,主事之人是皇后述律平。可汗四子,长子耶律倍,次子耶律德光,三子耶律李胡,皆为皇后所出。咱们在路上的时候还不知道消息,渤海国主已然投降了,耶律阿保机册封太子耶律倍为丹东国王,称‘人皇王’。” 四公主就不懂了,既然是大辽的太子,为何要册封一个丹东国王。 韩嗣源低声道:“耶律阿保机年纪不算大,再活二十年,那太子岂不是要做二十年?丹东便是原来的渤海国,国土面积大,又需要可靠之人驻守治理,有谁能比太子更可靠?” 四公主想了想,也对呀!没有比这更牢靠的办法了。 桐桐却看了四爷一眼,事实上,耶律阿保机活不了太久了。该就是今年要亡故了!之后作为皇后的述律平以太后的身份称制,她坚持理念是契丹贵族一直坚持的契丹奴隶制,拒绝学习中原王朝的模式。于是,她舍弃了太子耶律倍,而选择了二子耶律德光。 耶律倍回了丹东国,后又被排挤的弃国而去投奔了历史上的后唐。开始他被赐名丹东慕华,后来被赐名李赞华。 四爷微微点头,就是如此。 可到底耶律阿保机是什么时候病的?咱也不知道。 不过晚宴的时候,桐桐似乎事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述律平坐在上首,点了耶律德光,“你陪大皇子饮宴。” 按照汉人礼法,立嫡立长,所以,大皇子代表的意义尤其不同。尤其是在耶律倍这个太子已经端起酒杯,要入席的时候,这个临时的调换就更刻意了。 四爷笑着耶律倍解围:“正要跟太子讨要一副丹青……” 耶律倍就坐了过去,“看来雍王也是同道中人呀。” 第一次接触,客气的饮宴,早早便散了。但这宴席上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透漏出来的意思只怕是有些不好。 回来的路上四公主就问:“这位皇后的权柄是不是大了一些。” 桐桐摇头:“那是你小看这位皇后了。契丹一共八部,除了迭剌部的其他七部,你知道那些部落首领都去哪了吗?” 不知道呀! “阿保机是部落酋长的时候,那便是东征西讨,抢别的部落以充实自身。自那个时候起,述律平就跟着阿保机,东征西战。不仅是上马打仗,便是马下也已经是出谋划策。阿保机越过大漠,打党项的时候,谁驻守大本营的?就是述律平。那时候几个部落想趁着阿保机不在,攻打他的部落,结果呢?是述律平带兵逐个击破,自那以后,这草原上,谁人不知道述律平? 后来,阿保机被举荐为部落联盟可汗,他连任三任,大家便不乐意了。诸弟之乱闹了几次,阿保机都放了他的兄弟。但述律平却在部落内部清洗了一拨人,凡是部落内反对阿保机的,全给处死了,甚至包括了阿保机的亲妹妹。后来,七部贵族想赶阿保机下台,阿保机确实也下台了,不过他快速的掌握了盐铁,逼的这七部不得不跟他妥协。而就在这个时候,述律平出谋划策,出了一个‘鸿门宴’的主意,七部贵族来赴宴,边上就埋伏着兵卒,当场便把七部贵族拿事的全杀了,自此,阿保机一统八部。” 四公主嘴巴张的能塞个鸭蛋,“所以,她在国宴上提次子压太子,朝中大臣无一人反对?” 正是!她在朝中就是有这样的威信。 四公主问说,“那岂不是说,在继承人上,阿保机和述律平是有争执的。” 桐桐摇头,“这是阿保机出了什么意外了。” 什么? 回了馆舍,大家聚在院子里,四爷叮嘱万大人,“约束好人,无事暂不外出!” 真出事了? 嗯!怕是真出事了。 果不其然,出事了!耶律阿保机病故在回来的路上,消息才传回上京。 大皇子愕然:“死了?” 是的!死了。 人没了,得换丧服,得去吊唁的。 灵柩回来的这一点,还得一大早去迎接。 灵堂就安置在西楼,这是大辽朝廷的中心。 这一日,大臣一行人上西楼吊唁,明显能感觉到极度紧张的气氛。 耶律倍作为太子,眼圈通红,但还是礼仪周到的接待了一行人。大皇子才去上了香,就听到了争执之声:“殉葬……皇后岂有不殉葬之礼?” 这话才一说完,就听到哒哒哒、哒哒哒的声响,整齐划一。 转脸,涌进来一队人马,将西楼和灵堂彻底的围住了。 万大人当时便变了面色,才要说话,四爷一把暗住了。而后低声问耶律倍,“殿下可许帮助?” 耶律倍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见笑了。” 而后朝里而去,转脸就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母后,殉葬之法,甚残忍。不该以……” “住口!”述律平蹭的起身,而后从屏风之后转了出来,见大陈一行人还没走,便道:“贵客在,正好做个见证。” 大皇子拱手,而后朝后退去。他国事务,自家干涉不得。 就见述律平在灵堂上香,之后便拔出刀来,狠狠的砍在她自己的右手之上,完整的右手就被这么砍了下来,给四公主吓的狠狠的咬住她自己的手,才不至于惊叫出声。 这边一砍,那边立马有人用烙铁烙在了伤口处,桐桐都闻见了焦灼的味道。 可这述律平跌坐在地,疼的确实是闷哼出声,但却没晕厥过去。她头上的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神志却清楚的很。 她甚至伸出左手,去抓了已经砍下来的右手,叫人扶起来,亲自把右手放在了阿保机的棺木之内,“不是我不愿意追求先帝于地下,实是诸子幼弱……” 桐桐看看她那三个儿子,耶律倍都二十六七了,幼弱吗? 这分明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