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人跟人不同,人的命运自然也是各不相同。各有各的运道,由人家去吧。管了他的这件事,回头遇到那件事,他的思维模式还是那样的,根本就扭不过来。那为啥不尊重人家的命运,人家的人生呢? 她把烤好的花生剥出来塞到他嘴里,“明儿我得去县城,工人文化宫的汇报演出是后天,明天最后一次彩排,我得去。” 非挣这一份外快? “雷平推荐的,又专门打电话敲定的,不去也不好。”关键是那边有自家县里榨油厂和糖厂的内部票票,一样儿能给五斤,“各个单位都选派了节目,听说还有点心厂……今年咱们公社的节目是几个知青出的,明儿我跟他们一块走。” 下雪之后的路开车太操心,骑自行太滑了,只能走着去。 一趟都得走三四个小时,这一来回,得七八个小时在路上。 四爷就点桐桐,“我去跟大队上说一声,叫铁柱用骡车送送你们。给铁柱记十个工分就是了。”走着来回,你是铁打的? 这次四爷是去不了的,高主任点名了,叫四爷跟着去联系水泥电杆的事。要不然,四爷能轻易的拉木料回去?现在这什么物资都抢手。 桐桐就问说,“那你们明天出门咋办?开车不太好走吧?” “马车。南村的马车带着车棚子。” 那就行! 于是,第二天早早的,早上才五点半,铁柱就在外面喊了,“老四——老四——” 桐桐应着,“来了!马上来了。” 韩翠娥把烤好的饼子给桐桐塞到包里,“要是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就垫点这个。洋瓷缸子带着,再如何热水总是有的。”完了又催着桐桐,“把那俩荷包蛋赶紧吃了,扛饿。” 早起吃了荷包蛋,汤里面泡了两根麻花,塞饱了就往出跑。韩翠娥追出来递给铁柱两个热饼子,四爷已经在给车兜子里铺席子了。草席子厚厚的铺了一层,叫桐桐上去,用褥子把腿盖上,“彩排完就回来,不要在县城耽搁。就是管住宿也不要住。” 知道!知道!我还能吃亏吗? 四爷又把那桃红的头巾给桐桐把脸包起来,包完他都笑:土到没眼看。 铁柱一甩鞭子,走吧!这金老四真讨厌,都不臊的慌么?谁家搞对象是这样式的,腻味死了。 到了知青院,接了四个知青,两男两女,桐桐都认识。 梅子羡慕桐桐,“你这军大衣多暖和呀,我把手伸到你衣服里暖暖吧。” 暖吧。 还有个叫侯爱华的,她靠过来,“用你的褥子盖盖腿,太冷了。” 俩男青年不好意思了,但也都是背靠背的挤着,暖和嘛。 结果才出来,就见两人在巷子口站着。肯定是张楠从男知青那里知道有骡车,她想搭顺风车。 许是在公社工作这个身份起作用了,张楠对桐桐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一上来就打招呼,“听说专门请了你去当报幕员?” “嗯!雷主任亲自打的电话,公社给批假了。” 张楠就说,“我们俩是去当服务员的。” 桐桐了然,是说领导坐在下面看节目,这总得有人去倒个热水之类的。她就笑了笑,“挺好的,服务领导嘛。不是积极分子都去不了。” 张楠就看古柳,“看吧!我就说这个机会很难得。” 古柳抿着嘴,低着头不说话。 梅子轻轻的戳了桐桐一下,叫她看古柳。 桐桐笑了一下,岔开话题,问她:“你今年回省城过年吗?” 梅子把嘴藏在衣领里说话,“得回吧。今年我们的粮食不多了,要是不回,过年就剩下白菜萝卜红薯了。” 然后几个人就打开话匣子,说这不会规划着吃饭就是这样。刚分了粮食的时候,可劲的造。到了后来,这不就接不上了吗? 一路上说说笑笑,到文化宫的时候都早上七点半了。人家还没上班,但是各个公社和单位表演节目的人都到了。 其他人都下车了,桐桐左右看看,跑去问看门的大爷,“来送我们的同志怎么办呀?风这么大,骡车怎么安排,去哪里合适?” 大爷哪里管这个?叫他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猫着呗。但突然被这么一问感觉不安排还不对。 铁柱朝桐桐摆手,别为这个麻烦人家,在哪里不是猫一天呀? “那可不行。”没这么办事的。 大爷只能叫桐桐等等,等领导来了问问再说。 桐桐还就守在门房死等了,等了十来分钟吧,陆陆续续的都来上班了。一骑着自行车的大姐才一停下来,这大爷就叫了,“方主任,这个小同志有事。” 嘿!这大爷还不主动汇报。 桐桐只得自己过去,跟人家沟通,“……能不能给安顿个地方,能遮风避寒就行。” 方主任问说,“你哪个公社的?” “青阳公社的。”桐桐看向铁柱那边,“那就是我们的骡车。” “你是那个在省广播台录音那个小林吧?” 对! “听广播听过你的声音。”方主任把车子放在门房,指了指边上的广场,“骡车去那里吧,那边的仓库门开着,里面啥也没有,能避风。” 然后桐桐就叫铁柱过去了,不仅喊铁柱了,还喊其他公社的人,“大叔,去哪儿……没事,方主任安排的,去吧!回头咱把牲口粪给清理干净就行。” 方主任就见这姑娘穿着军大衣,用桃红的围巾包裹着头脸,站在风口上,大声吆喝着指挥各种牲口车。跟各式各样的乡下来的汉子嚷嚷着说话。 完了之后又喊门房,“大爷,您这里能烧热水吗?” 方主任就说,“后头是厨房,供应热水。” 桐桐应着,见铁柱啥也没拿,便掏了洋瓷缸子,带着铁柱过去,跟后厨的人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