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人! 看那人衣衫不洁,该是流浪无家可归之人。 天寒夜深,无处去,才躲到草席下避寒。 刚才贾元霸不小心踩到了此人伸在外面的手,这才惊醒了这个流浪汉。 草席被掀开之后,流浪汉蜷坐起来。 他将手凑到嘴边不停地吹着,嘴里还不停地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眼珠子是被狗吃了吗?!这么宽的地方,怎么偏往我手上来!!”。 流浪汉发着怒火,却未见有人应声,这倒是让他好奇。 他抬头再看,不远处贾元霸已经朝前走去。 流浪汉见状,心中怒火油然。 于是,他起身追去。 在月光照耀下,这才看的清楚,原来这个流浪汉,只有一条胳膊。 他就是那晚在上江城,从竹婴面前侥幸逃脱的赌徒!! 赌徒追上前来,伸出独臂,挡在贾元霸面前。 他张口就道:“聋了!!我说话你没听见呐!”。 贾元霸痴痴傻傻,晃了晃脑袋,盯着这赌徒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夫人”。 一句夫人,话音还未落地,就见贾元霸两处嘴角上翘,傻憨憨地笑着,朝那赌徒靠近了一步。 他脖子伸得老长,凑到赌徒脸前好一顿瞧。 他还伸手捋了捋赌徒的胡子,道:“嘿嘿,你不是夫人,夫人脸上没有胡子!你是……你是彪儿!嘿嘿,你是彪儿。彪儿,你怎么长胡子了,爹都快认不出你了!”。 贾元霸说着话,手不停地在赌徒脸上摸桑着。 赌徒满脸嫌弃,往一侧躲了躲,急忙退后几步。 “亥亥亥,我只当碰上个聋子,不想是个傻子啊!”。 贾元霸听不懂,只管笑呵呵又迎了上去。 他伸手又要摸那赌徒的脸,嘴里还念叨着:“彪儿,彪儿,爹想你了,让爹抱抱……抱抱……”。 贾元霸这说话的功夫,已经伸手展开双臂,准备将赌徒搂入怀中。 赌徒挥动独臂,将面前贾元霸推开。 他嘴里呵斥道:“去去去!疯子!你听清楚了!我可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爹!瞧你穿的富贵,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算我今天倒霉,遇上了个傻子。 亥!以为能讹顿酒钱,没成想‘讹出来个爹’来!真是晦气!!”。 赌徒话音落地,没顾贾元霸回应,独臂向后一甩,气恼恼又朝着那张破草席走去。 被晾在原地的贾元霸,嘴里还在念叨:“彪儿……彪儿……”。 没过一会儿,就见赌徒不知为何又折返回来。 他目视前方,身子颤抖,脸色被吓的煞白。 贾元霸见到赌徒,又憨傻地笑着,紧跟着也朝前走去,嘴里依旧喊着:“彪儿……彪儿……”。 赌徒此刻已顾不得贾元霸,只管目视前方,根本分不得神。 他这诡异的行径,似乎眼前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把他吓到连立刻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妖!……妖怪!!”。 终于,赌徒出了声。 他抬起独臂,伸手指着贾元霸身后,声音颤颤巍巍。 顺着赌徒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冷云天站在离贾元霸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他认得冷云天,也见识过冷云天变成竹婴后,吃人的模样。 所以,此刻他内心恐惧。 ‘啪!’一声响动,赌徒后仰摔倒在地。 他忘了疼痛,只管用自己那条独臂撑着地面,慌慌张张朝着大街逃去。 贾元霸看着赌徒逃去的背影,脸上显出一丝失落。 但他嘴里依旧那句:“彪儿……彪儿……”。 冷云天缓缓来到贾元霸面前。 他本想吸食其血,供给竹婴魂丝。 但见面前贾元霸已经痴傻,心下便生了别的主意。 竹婴见冷云天迟迟不动手,道:“怎么?犹豫什么?都杀了那么多人了,不差这一个”。 冷云天道:“不是,这个人我有他用,盈盈得有人照看,旁人我不放心”。 冷云天说罢,竹婴也就明白。 余盈盈眼下,已经被锁入幻境,那里和现实中的冷王府一般无二。花草树木、人物,虽说都是幻像,但基本也都是现实版复刻。 为了让冷云天能够专心帮助自己找到司徒寒玉神魂,竹婴也就答应,先留着贾元霸。 竹婴道:“好,本尊暂且答应你,那就留着他”。 此刻,余盈盈被竹婴施了法,已沉静在幻境中。 霍府后院花园一处,假山前,一阵雾气散去,陆吾现了身。 他怀揣着那灰衣婆子的话,想来寻涂九问个明白。 毕竟,涂九算是他的心腹。 或许余盈盈承载司徒寒玉神魂之事,不过是那灰衣婆子想要逃脱的借口。 陆吾站立少许之后,涂九从不远处走来。 他不时回头,警惕地怕被旁人发现。 殊不知,霍歌早已对他起了疑心,此刻正紧跟他身后。 涂九来到假山前,躬身作揖行了礼,道:“涂九见过尊上,尊上这么晚来,不知有何吩咐?”。 陆吾直截了当,道:“涂九,我问你,那玉龙牌到底何去?”。 提到玉龙牌三个字,涂九嘴角上扬。 他进前一步:“尊上好灵的消息,您眼下要是不来,明天一早我便会进宫向您禀明。那玉龙牌的去处已经查明,就在余盈盈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