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蓄。她复出也有两个多月了,除了101之外,似乎没听说有接别的工作。
李秋澄偷偷打量她,想: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永远有一种游离感?
宣茗去给妈妈倒了杯温水,然后坐回椅子上,偏头问他:“你座位号多少?”
李秋澄把车票给她看。宣茗瞥了眼,笑说:“挺近的。”
她又问:“到虹桥之后有人接你吗?”
“……没有,我妈妈要忙到晚上。”
“那你回哪个家?”
“先回翠湖那里。”
宣茗点点头,“顺路,我可以送你。”
李秋澄一惊,“会麻烦你的……”
“麻烦什么?”宣茗淡笑逗他,“我新房子在你妈妈手里,顺路送送你,让她感恩感恩我,早点交房,我又不吃亏。”
李秋澄于是不再拒绝。
他开始庆幸自己戴了口罩,不至于被宣茗看见他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
安静了一会儿后,宣茗低头看手机,一边随口说了句:“现在节目挺红的,以后放假的话,让思嘉派车接送吧,免得招来什么麻烦。像人太多挤在一起的话,还挺容易出事故的。”
李秋澄点头,轻声回她:“靳总监说之后节目组放假期间都要回公司,这是最后一次回家了。”
宣茗手托着下巴,“也没几次放假了吧?”
从录制进度来看,二公已经结束,还剩下一次公演、两次顺位,就到决赛夜了。
每次选秀季开始的时候,都觉得度日如年,每一天都在紧张训练,加之繁重的心理压力,选手和粉丝都受了不少折磨。但是选秀说到底,也就是一段三四个月的路。
这就已经走过一半了。
宣茗笑笑:“你现在人气挺高的,别担心。”
李秋澄握紧手机,紧张地眨眨眼睛,末了,却还是低下头,“没关系的,我没有那么盼着出道。”
这话是大忌。
选秀多少也看人的命数,不少公司都会图吉利去求个签、算个命,赛时更是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生怕断了选手的好气运。
像李秋澄这样随口贬低自己,无欲无求写在脸上的,倒是真的少。
但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经历过评级调换、镜头一剪没、强行换C之后,的确很难再提起那口气。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毫无所求的,只是被打压多了,是个人多少都会心灰意冷。
宣茗听了这话,也没说别的,她只是站起身,语气平淡:“走吧,进站了。”
她让妈妈挽着她手臂,免得人群拥挤,伤到她。
李秋澄及时伸手,握着她行李箱拉杆,轻声问:“我来吧?”
宣茗妈妈连连点头道谢,李秋澄一边说着“没关系”,一边侧头看宣茗脸色。
她没有拒绝,神色也毫无波澜,甚至语气都是一如既往地平淡,“辛苦你,小心一点。”
回程一个小时,李秋澄思索片刻,点开了朋友圈列表,翻到W那一列。
文殊兰。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以前的同学联系过,平时他也不怎么在社交平台上讲话,已经基本完全脱离从前的熟人圈。
所以当他得知这件霸凌争议最后彻底澄清,是因为文殊兰的那篇千字长文时,还稍稍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没人会趟这滩浑水。
李秋澄停留在空白的对话框很久,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也只能发出一句,“你好,抱歉打扰一下,特别感谢这次你的帮忙……”
文殊兰那里很快回复,“不用客气,当年你也帮过我很多。”
李秋澄又不知怎么开口。
但片刻后,微信又跳出回复:
“不用说太多了!现在你是偶像艺人,不要和以前的女同学聊很久天哦!”
“此条勿回。”
李秋澄顿住。文殊兰真是做得周到全面、万无一失,帮他澄清争议不说,现在甚至连他的感谢都不需要。
他忽然有些感慨,又觉得自己幸运。
一小时车程结束,商务座出站通道人群稀疏。不远处,宣茗向他招手,他很快跟上去,左看右看没找见她妈妈,于是低头问她:“阿姨去哪里了?”
宣茗一边走一边回他,“她先去找我爸了,跟我爸的车子回去。”
李秋澄便不再说话,他问出这些,已经越界。
而宣茗回头看他,温然笑说:“不紧张,也不是第一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