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听着这话不由冷笑,抬手就要捏诀施法。
谁知手刚刚抬起,江天客便叹息一声:“我劝你现在不要用仙术来对付我。”
慕雨手一顿,却没收回去:“为什么?”
江天客低头看了一下她的手,认真说着:“因为,我现在和你离得太近了。”
慕雨看了一下二人的距离,抿唇不语。
江天客拿着折扇点了一下她的手臂,继续说道:“你也不想想,这么近的距离,是你施法更快,还是我出手更快?”
慕雨微微仰起头,态度诚恳:“你更快。”
江天客笑了,笑得得意。
“可惜就算如此,胜算也不在你手上。”慕雨说罢,冷哼一声。
江天客敛去笑容,认同点头:“你说的不错,现在我被你围困在这屋中不得出去,确实处于劣势,没有胜算。”
慕雨听着,刚想要笑,就听江天客话锋一转:“既是这样,那我就不出去了,索性就一直住在这儿。”
这话说得让她只能发愣,慕雨看着站在门框里的江天客,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江天客的确可以不用出去,只要他付给酒楼足够的钱,他甚至可以在这间屋子里住到死。
那若是她要想拿回捆仙绳,就只能进去和他过招。
然而,她又怎么可能打得赢他?
两个人都不在说话,只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此刻,外面阳光照射进来,天已不是灰白。
夏日的燥热正逐渐渗进屋中。
他们两个,已经看了对方许久,偏偏谁也没再有任何动作。
终于,江天客瞟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难掩得意的笑了笑。
他掷开扇子,轻轻摇晃:“不如,我出个主意给你吧?”
“什么主意?”
“我们两做个交易,这事就有解了。”
江天客说完,从怀中掏出来了金灿灿的捆仙绳,瞧向慕雨笑说:“我想,你定然是为了这捆仙绳而来,不然,你也不会自己爬上岸甩开了我这个麻烦之后,还特地的跑回来”
慕雨闻言,想解释一下,却为说话。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救起来的,却要和江天客解释当时她并没有甩开他一人逃走,岂不是徒增麻烦?
于是,她清清嗓子,故作不屑的扫了一下他手上的捆仙绳:“其实,我也没那么……”
“你该不会要说,你也没那么需要这根绳子吧?“江天客失笑打断了慕雨的话,”慕姑娘,你我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这根绳子对你有多重要,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慕雨被他说得又清了一下嗓子,尴尬的飞快眨了眨眼睛。
江天客说得没错,捆仙绳的确对她太重要了。
她的拳脚功夫和剑术比起那些未修过仙法的江湖高手差了许多,而云风虽说是一把神武,可控制不好,稍有不慎就会夺人性命。
妄造杀孽她定不能去干,故而,无论和谁单独对敌,她都更喜欢用捆仙绳,而非云风。
毕竟只要捆仙绳上身,任凭修为再深,也妄想挣脱。
她的确是,离不开捆仙绳。
要不然,她定然先去寻安玉屑,而非在此刻来面对江天客。
慕雨像是闷得慌,可也只能认命的吐了口气:“那我需要用什么东西来换捆仙绳?”
江天客上身微微前倾,探出了门框,毫不啰嗦:“我要你告诉我,如何破解你的阵法。”
慕雨张大眼睛,不禁哑然。
她和江天客之间实力悬殊,但只一点她有绝对胜算,那就是她可以提前布阵诱他进入。
所以,只要是有提前准备,她并不愁烦和江天客过招。
可现在,江天客竟然要自己告诉他破解之法?
这不是等于要她交出自己唯一的底牌吗?
慕雨眼睛微动:“要想知道方法,得先修习仙术,江公子,你有这么长时间可以耽误吗?”
江天客微微摇头,眼神坚定的看向她:“不对!一定有更直接、更巧妙的办法。”
慕雨眉梢微动,望向他的双眼,不再说话。
江天客观她的神色,了然一笑:“慕姑娘,你也可以不说,我们就在这里耗下去,耗到那林家父子将安玉屑擒住,耗到你前功尽弃,耗到你我都得不到任何好处!”
她一路千辛万苦带着安玉屑从尉犁走到了龟兹,再到了中原边境,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就放弃的。
江天客知道对面的少女目的性极强,是吃准了她不可能轻易放弃安玉屑这个目标,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与她提这条件。
慕雨握拳,盯着江天客那双明亮的眼睛深吸了口气。
她咬牙,转过头不再去看江天客:“先把捆仙绳给我!”
“先把破解之法告诉我!”
慕雨皱眉,转回头看他。
江天客挑眉一笑,歪了歪脑袋:“慕姑娘你一向奸诈,我上一次当是我为人纯良和善,上两次当是我不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要是再上第三次当,那就是我蠢得无可救药了。”
“我奸诈,你纯良?我小人,你君子?”
江天客坦然点头:“对啊,自你我相识以来,我可曾骗过你一次?”
慕雨抿唇,仔细一想,江天客倒还真是没有骗过自己。
倒是她时常在骗江天客。
是她有些理亏了。
一时间,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
而此时,已经有其他的客人睡醒推门出来,他们在看到静默的白衣公子和相貌明媚的农家打扮的少女时,都会转过头多看两眼。
这大清早的,一个农家少女将富家公子拦在房门前,多半是场风月俗事。
偏偏二人相貌又都扎眼,兴许过几日就会有佳话流传开来。
这种隐秘的男女趣事,是最能引起人们的兴趣和探究的。
见到的人们,或刻意或随意的,都会朝慕雨和江天客这边多看两眼。
那种探究的眼神,让人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