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也是个世家公子!那这些人里面,会不会有你和六殿下?”
安玉屑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又没说话,目光定定看向屋中,看向了冯良玉要去见的人。
那是一个白发白袍的道者,见到冯良玉进来,只微微一笑,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手上。
太监已经识趣的退出屋中,只说宫中事忙,不便在侧伺候。
而慕雨却张大了眼睛,有些许惊讶:“这是仙缘岛的掌门,景旭真君!”
安玉屑低眉,乌黑的眼底带着些似有若无的讥讽:“你不是早就知道,仙缘岛亲近人间皇室,会教习皇子们三年仙法吗?你有什么可惊讶的?”
慕雨没有理会他的话,认真听着冯良玉和景旭真君说着张子悟的病情,神色认真,似乎很是关切。
可谁知慕雨挠了挠下巴,忽然问道:“那这样说的话,方才那一群少年里面,肯定是有你的。我记得你说过,皇子们跟着他学过仙法,而你也会仙法,所以,外面那些少年里,定然有你!”
她将自己的认知,用肯定的语气说了两次,很是自信。
安玉屑抬眼看她,笑得暧昧非常,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沙哑:“原来,比起如何脱困魔阵,慕姑娘更关心我的少年时期啊。”
慕雨尴尬的咳了一声,不再去和安玉屑说话。
彼时,冯良玉也已朝景旭真人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景旭真人听完低首:“我去年来京都之前,就听过冯将军,如今一见,发现将军竟还是个心存柔软的女子。”
冯良玉静静望着景旭真人,没有说话。
她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样客套的对话会让她有些无措。
对面的景旭真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垂眸轻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仰慕将军人品,将军明日可将张公子带来,我定会尽力医治。”
冯良玉站起,抱拳躬身拜去:“多谢仙君。”
她说完,才直起身子,脸上满是欣喜,面上微红。
慕雨眨眨眼睛,只想着,冯良玉的确是很喜欢张子悟的。
当然,冯良玉对他的喜欢和希望倒也没有错付。
在景旭真君的调养下,张子悟那病弱的身子确实日强过一日。
原本之前被病痛折磨到放弃人生的公子,现而今竟是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努力的好好生活。
他有了更多的精力去温书,也有了更多的时间陪冯良玉,脸上的笑容也比之前更多。
对冯良玉,比以前更加耐心和包容。
在张子悟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两人也如来时一样,并不耽误时间,即刻踏上了返回青州的路。
正是在回程的路上,冯良玉有了身孕。
那年的秋日,身体刚好的张子悟没有赶上秋闱,但迎来了新生。
他对那个孩子的关注,远比冯良玉更多,就好像是他在怀孕一般。
冯良玉的月份大了之后,张子悟几乎时刻陪在她的身边。
当真是事事小心周到,日日不敢离开半步,一时见不到冯良玉,都要连忙找过去寻人,连府中的丫鬟小斯都私下切切议论过自己公子,未免太过小心了些。
陪着冯良玉捱过一年孕育之苦,终于再第二年的冬日,冯良玉生下了一个儿子,白团子一般,十分可爱。
冯老将军抱起外孙的时候,笑着和冯良玉说:“我们教这个孩子功夫,子悟教这个孩子读书习字,将来我的外孙,会是个文武双全的好男儿。”
张子悟与冯良玉在一旁听着,互相握住了对方的手,坚定非常。
这是个极受重视的孩子,过了百天,都还未能定下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名字,只能先用乳名养着。
冯老将军说这样也好,先不给孩子起正经名字,也好养活,不然名字起得太好,小孩子家家的,怕承不住福气短命夭折。
张老爷也觉在理,对这小婴孩也更加重视。
冯家和张家,都将这个孩子视作全部未来。
时光匆匆而过,又是一年,又到了秋日,终于临到了秋闱。
只是张子悟还未来得及去参加秋闱,冯良玉却先等来了京城和边关的急报。
是加急的战报。
西北那边的叛军又来侵犯,守关的将士们被一众阴兵围杀,已经损失了近五千将士。
这次的阴兵,好像比上一次的更难打一些。
故而,与这急报一同而来的,是皇帝的圣旨。
圣旨叫她回到沙场,上阵杀敌。
冯良玉接了旨意,顿觉恍然,用力握住卷轴两边,竟似乎握住了千斤之物。
那一卷纸,此刻沉重无比。
她如之前一般披上戎装准备踏出房门时,却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冯良玉脚步顿住,不得不转身走回去。
她低头看着还尚在襁褓中的儿子,眼眶湿润,却没有抱起,轻声叫了一下儿子的乳名:虎奴。
婴孩眼睛圆而亮,听着母亲的呼唤,笑出了声,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唤:娘亲,娘亲。
冯良玉眉毛拧在了一处,鼻尖酸涩非常,更不敢伸手去,甚至向后退了一步,只转头和张子悟微笑道:“你会高中吧?”
张子悟静静凝望妻子,沉默了一瞬,随后就察觉到了她心中的那一丝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舍,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后又将她轻轻抱住。
“你放心,我会高中。”
正如,你一定会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