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样耗费一天才抵达目的地的,还有她的金雀。
那只金色的灵鸟抵达京都的顺天府时,尾翼上拖着的金光划破了的夜空。
郭岩站在堂前刚送走了来访的刑部尚书,抬眼看见那只金雀后便笑出了声和身边的随从说道:“慕雨办事倒是利落。”
说着,已经伸出了手去接金雀给他带来的信。
信纸展开,郭岩瞧了信上内容,将信纸顺手交给了随从:“拿去烧了,过几日找人在城门处候着慕雨,好在第一时间告诉圣上这个好消息。”
随从接过,转身进到了屋中。
屋中长案上的烛火燃着昏黄的光,将那随从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拿着手中的信纸接近蜡上的火苗时,却也伸手拿了长案上的一张宣纸。
待手中的信纸燃尽后,这随从拿起毛笔在宣纸写下一行字:六殿下伴读已被擒拿,望太子殿下早做应对。
门外郭岩转身朝屋中走来,脚步声响起的刹那,这写完字的随从连忙将宣纸收入袖中,佯装正在收拾长案上的灰烬。
灰烬捧在手中,随从朝郭岩颔首后,沉默着微微弓着腰从屋中退了出去。
只是,他一出屋门,腰身站直便去了暗处,伸手招来一只白鸽将刚刚写下的书信寄了出去。
武朝已建朝八年,但会给现在的朝堂造成动荡的,明里暗里的,却不止一个刚刚被抓住的安玉屑。
很多人,正如郭岩身边这个不起眼的随从一般,躲在暗处正寻一个机会,为前朝的主子效力,寄希望于前朝的太子能够复国。
但夜晚的时间有限,可供活动的时间更是有限。
当太阳跳出东方,照出第一缕光线的时候,远在龟兹驿站之中的安玉屑也幽幽转醒。
他躺在矮榻上,身上盖着锦被,头微微转动看了看四周,一眼便看到了睡在床榻上的少女。
少女在清晨的日光之中睡着,看着倒是比醒着的时候多了几分乖巧,身上还穿着那身宽袖的青色道袍,所以白皙的手臂自然也就露在了外面。
安玉屑眼睛眯了一下,可并非为着这沾了些许媚态的少女睡颜,而是他看到慕雨的手腕上系着金色的绳子。
那金色的绳子一直延伸到了自己这里,将他的双手缠在了一起。
安玉屑的眼中不由染上了一层厌恶和冷意。
然而还在熟睡的少女感知不到,翻了个身,手臂换了地方,连带着安玉屑的双手也跟着被牵扯了一下。
安玉屑皱眉,再也睡不下去,便慢慢的坐了起来,可腿上的痛感让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额上又发出一层汗来。
张口咬牙又深吸几口气后,安玉屑将自己的双手抬到了眼前。
他仔细看了看自己被捆着的双手,找到了绳子打结的地方。
这绳结打的随意,还是活结。
安玉屑挑眉又朝慕雨的方向瞧了一眼。
开着的窗户透进来一丝清凉的微风,女孩的呼吸绵长均匀,胸口起伏缓慢,是还在熟睡。
安玉屑将目光收了回来,将双手凑到自己嘴边。
或许,他可以试着用牙把绳子给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