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流到了衣领,渗进了衣衫。
这样一来,安玉屑不得不睁开了眼。
安玉屑盯着她,眼中情绪莫名,嘴边还沾着药渍,底气不足轻飘飘的说着:“慕姑娘……这是在给我喂药?”
慕雨点头:“不然呢?”
嗓子里的药汁还有些许,安玉屑又咳了几声,一双黑眸之中沾了些水汽,倒是显得分外可怜:“我自己喝吧。”
慕雨挑眉,看着安玉屑坐起来后将碗放到了他张开的手上。
安玉屑捧着碗饮干了药,看向慕雨还未干透的长发:“姑娘沐浴过了?”
慕雨点头,将碗拿了过去:“你既然醒了,我们到子夜时就走。”
“怎么走?”
慕雨叹了口气:“花了些钱,买了辆马车。”
安玉屑瞧着慕雨将碗放到了桌边,黑眸微动:“姑娘为我腿伤费心了,只是我身上脏污,不知能否也洗个澡?”
慕雨转看他,安玉屑身上那套华丽繁复的国师服已然满是灰尘,甚至有几处已然磨破,那是在她拖拽他身体的时候弄得。
盯着他思忖片刻后,慕雨点头开门又叫了一桶洗澡水。
待水送到,安玉屑在矮榻上坐着没有动弹。
慕雨皱眉,眼睛转动,想来是自己在屋中他不好意思去洗,便起身要往外走。
“姑娘莫走。”安玉屑连忙叫住她。
慕雨眼睛张大一些,耳尖泛红,转身看向他:“我不走难道看着你洗吗?”
安玉屑将自己被捆住的双手举了起来,朝她微笑:“我双手被缚,十分不便。”
她没有说话,蹙眉看他。
“姑娘不如只绑我一只手吧,往后路途遥远,我行动坐卧总有不便,毕竟你我二人男女有别。”
安玉屑说完,仰头看着她依然微微笑着。
慕雨歪头,又看了安玉屑一会儿,最后像是想到什么,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
矮榻上安玉屑眉心微蹙,瞧着慕雨没有吭声,手却微微向下隐在宽袖之中,指尖凝印,准备随时攻击她。
慕雨朝他走近,他指尖微微抬起指向她。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惜我就算给你松一只手,另外一只仍被捆着,那你的衣服也只能脱一半。”
慕雨说着话,抬手挥了一下匕首,将安玉屑的一只袖子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男子结实的手臂露在空气中,宽袖被划开的那一瞬他也连忙收了指尖结印。
安玉屑没再去看慕雨,微微侧身避开了与慕雨对视:“那我之后穿什么?”
慕雨将匕首收起:“买新的呗,不然这脏衣服你让我给你去洗啊?”
她说完,又哼了一声,走过来指尖在空中一划,绳子从他腕上脱下又飞快缠住了他的右手。
现在,他从双手被捆,变成了单手被捆。
安玉屑的双眼盯着她,最终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多谢姑娘。”
慕雨脚步微顿,却并未看他。
他谢得也太不走心了,但走心似乎意义也不大。
慕雨筹谋着尽快上路,这次出门去了趟成衣店,买了两套给安玉屑的衣裳,又买了三四套给自己穿的衣裳。
统统放到马车上后,她驾着马车回驿站的路上又买了些吃的喝的。
到了驿站门前,慕雨犹豫了半晌,还是没让马车进到院中,毕竟等安玉屑洗完澡也就该走了,实在不必多费事让车进去。
拿着给安玉屑买的衣裳慕雨进到院中后,却未能再顺利回到房中。
慕雨看着眼前一切,怔愣在原地。
院中有一队身着白色铠甲的人,正背对着她在说话。
站在中间的那人她认得,是林枫。
只听林枫冷道:“既然你说那姑娘拿着我的令牌吩咐你们做事,你总该记得她住哪间房吧?”
慕雨攥紧了手中的衣服,深吸口气没有再继续上前,朝二楼自己的房间瞧了一眼,即刻迅速飞身上去,直接从窗子翻进了屋中。
因着身法轻巧,那窗子一开一合间倒也响动不大。
只是翻入屋中那一瞬,慕雨一头撞进了一个濡湿温暖的怀中。
是安玉屑。
原本这扇窗子正对的位置是床榻,可此时,安玉屑却赤着上身在这床榻上面。
男子上身精瘦有力,皮肤白净,乌发沾着水贴在他结实的胸前。
那垂下的乌发,恰好盖住了一侧的红点,而另一侧,却直接露在外面,分外显眼。
慕雨面上瞬间绯红,脖颈都透出粉色。
她抿唇深吸了口气,不敢动一下眼睛,努力压住胸腔之中的躁动,缓声说道:“我们得……”
安玉屑伸手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别说话。”
说罢,他警觉地看向门口,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将人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而他则越过了慕雨,朝窗子的缝隙中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