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如此时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高堂上冷漠又自大的铁业和柳石辉,看着周围麻木的人群,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她要为姐姐伸冤不得的朝堂······· 过了这么久了,她依旧不能为姐姐平反,难道她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一瞬间,王语如有些腿软,她望着周围的一切,只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见王语如不说话,柳石辉得意地长舒一口气,铁业见状,连忙拍了拍惊堂木“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既如此王氏你······” 铁业得意的话语还没等说完,就被载仪打断了。 “并无诽谤,本王可作人证,具体物证······大人你该清楚得很啊,景州一千余名与远在京城不少的官员贪污一事,恐怕不必多说,只需要去调查账本,便能清楚。”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比刚刚得知张保安杀了八人之事还要震惊。 “一千余人?景州大大小小的官儿才多些啊!”一个男人惊讶地感慨着。 他自是不知道这场瞒天过海的滔天贪腐案就是将整个景州所有的官员都卷进去,无一例外! 柳石辉此时也是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载仪,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到,载仪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彻底和隆裕太后撕破脸皮了。 他们的阵营本就是剑拔弩张的局面,但载仪如今一来,恐怕就要将这局面弄得鱼死网破了。 王语如此时回神,有些惊讶地看着站起身的载仪。 她知道,载仪这全是为了她,因为张家的案子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全身而退。 可他,想要让她彻底的完成自己的心愿。 “别看了,大讼师,你说你该说的。”载仪突然出声温柔的对着王语如说道。 王语如回神,深吸一口气“我今日来,也是要为死者王嫣如,我的姐姐平反,王嫣如是为了大义而死,却被张家肆意诬陷并毁害她的名声,而张保安又对王嫣如等人进行杀害分尸虐待,又贪污受贿巨额赃款,私自勾结英国黑帮走私毒品,犯了妨碍国交罪、叛国罪,根据《大清现行律例》应该处以,死刑!” 王语如这一通话,是她日思夜想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岁月的话语,她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为姐姐向世人证明其清白,这一天来的好辛苦,可王语如却甘之如饴。 而王语如此时周身的气派更是威慑住了一众人等,在观众席位上的观众无论是男性、女性、老人、儿童都啧啧称奇。 不少人在议论案子的同时也在打听着这位传奇的女讼师究竟是何方人士。 王语如的证据和证词都无懈可击,柳石辉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极了。 他原本仗着这个小女子知情却也不敢乱说话的道理,想要借着景州之事压住她。 可他却没想到杀出的载仪,令他的计划彻底告吹了。 他此时愤怒极了也有些后怕,毕竟景州的事情重大,太后对他予以众望,可他却搞砸了,也不知太后会如何处置他了······ 而一旁坐在席位上的张保安此时也抬起他猩红的眼眸,看了看自己请来这个留洋归来的大律师却被这样的一个女人说得哑口无言。 他也知道,他大势已去,看着众人在背后议论纷纷的那副模样,他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张伦嘲笑他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其他孩子打骂他是个没娘的死娘炮······ 他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眼神中布满了恨意,他拿出袖子中的匕首。 电光火石之间,他挣脱开周围人的束缚,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刺向王语如。 王语如此时并未反应过来,等她转过身只见一把白花花的刀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噗呲’一声,是刀子狠狠扎进肉里的声音。 周围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见到载仪的臂膀处渗出红彤彤的血时,大家才惊恐地大叫起来。 王语如睁开眼睛,是载仪挡在了她的面前,载仪又一次救了她。 还没等王语如反应过来,载仪将张保安手中的刀抢夺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他并不能此时将这锋利的匕首拔出来,否则血会随着刀的拔出,喷涌而出,不多时他会因为流血过多身亡。 他握着胸口上方的匕首,眼神冷漠一个利落的回旋踢将张保安踹翻在地。 而这时,坐在高位上的柳石辉才想起来大喊着“侍卫!侍卫快将张保安拿下!” 柳石辉此时惊恐地颤抖了两下双手,他的心里有些许的震惊与酸涩,他实在想象不到,载仪会对这个女子如此用情至深,这可是堂堂敬亲王啊! 王语如连忙跑过去,惊慌失措地看着载仪“你没事吧!” 载仪此时咬了咬牙,强装镇定道“没事。” 王语如怎么不了解载仪,她此时心里慌张极了,而李易安和程蝶馨、玉兰几人也赶忙上来。 “走吧,快去寻医生。”李易安急忙说着,这刀口说深不深却也实在可怕得紧。 随着王语如和载仪几人的离去,张保安也被生拉硬拽地关进了牢狱之中。 在场的观众都有些震惊地咋了咂嘴,而坐在观众席上的记者却都是一脸兴奋。 因为他们清楚,明日的报纸一定会大卖! 第一位女讼师胜诉了,而且相当完美,可见实力,而张家这起大案也是包含着道德伦理,家国仇恨等诸多元素,最后又是不可一世的敬亲王遇刺! ------------------------------------- “哎呦,都是你·····你这个小妖精非要拉着咱们瞻之,瞻之可是我最得意的孩珠子,他若是有一丁点事我都要扒了你的皮。”老太太那熟悉的埋怨声又一次响彻在王语如的头顶。 载仪不愿回襄亲王府,他也怕自己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王语如被苛责,所以在清醒的时候嘱咐了王语如先去李易安的府邸。 可王语如哪管得了那些,襄亲王府里有御医,御医自不是寻常大夫可以比的,载仪的名要比她挨骂受罚重要得多。 “老太太,您也别生气的,御医说了瞻之并无大碍,不过是这些日子熬夜气虚耗费心血加之今日刺伤需要静养几日,瞻之受伤也非她所愿啊。”富察华萱依旧包庇王语如的说道。 “你啊,你啊,瞻之才是你儿子,你别老向着这个闯祸精!”老太太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 这次富察华萱没有说话,而是点点头。 “我听说,你这次打赢了官司?”老太太突然沉声问道。 老太太布满皱纹的眼皮微抬,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王语如点点头。 “呵,那么今日之后,我便希望你不要胡闹了,年后,推迟已久的宴会便不会再耽搁了,你只需要做到你所能做的,至于接下来的日子,你服侍好隆儿,给他生几个孩珠子,老身也不是爱记仇的人,你若安生,那襄亲王府便不会苛责你,懂吗?” 老太太故作大发慈悲地说着,她这简单的几句话似乎就要将王语如接下来的人生都安排好了一般。 王语如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却也不敢多言反驳,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