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就想骗过我?” “是我高估了你,还是你在轻视我?垃圾。” 长刀重重一甩,残留的污血飞溅两侧。 祈行夜手中刀光纵横交织,尸块飞舞,如狂风过境,顷刻间推平眼前所有停尸格,一具具残破尸体蜡块啪嗒啪嗒砸落地面,让开一条直通向冷冻间外的路。 所有停放在此的尸体都被彻底破坏,就连“李龟龟”甚至“明荔枝”也没有逃过,全都在刀下失去人形,黏腻融化成一滩凝固的蜡质。 红红白白,堆积了满地,与尸水混合在一处,一直蔓延到祈行夜脚边。 祈行夜凭着手中两把刀杀穿了整个冷冻间,数百具尸体被毁,露出原本的丑陋模样。 甚至长刀都卷了刃,刀锋发钝。 长刀在他手中转过漂亮干脆的弧度,随即利落收刀转身,看向身后的杀出的血路。 发丝飞扬在冷雾空中,略过锋利眼眸。 一气呵成的流畅。 “滴,答……” 良久,才有另外的水滴砸落声,在冷冻间内再次响起。 蜡质糊满了刀口,不复锋利。 祈行夜只垂眸看了一眼,便利落抬腿折断长刀让它破碎成数段碎片,随意抬手丢弃一旁,再次抽出新的刀。 他不需要的武器,会为了减负丢弃,但也绝不会让其成为敌人指向他的刀。 祈行夜漠然瞥过一圈,转身,向冷冻间大门走去。 却听在黑暗中,忽然有细碎声音响起。 “唰啦!唰啦……” 像有人拖拽着窗帘,从泥土路上走过,布料勾住石块。 祈行夜缓缓转身,手中握紧长刀。 一条腿,最先出现在他视野内。 ……如果那还能被称为人类的腿。 细细如竹竿的腿上套着黄绸布,一瘸一拐,摇摇晃晃,从满地红红白白蜡质中踩过,声音泥泞黏腻,像是踩过满地破碎的血浆内脏,蜡块被轰然踹碎。 而那“人”的模样,也越过挡住视角的冷冻柜,转过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直愣愣与祈行夜对视。 祈行夜先是皱眉,随即在看清来者后讶然松开眉头,却是轻轻笑了。 是熟“人”。 堆放在停尸间最深处潮湿角落里的纸扎人。 或许是在搬运时出了意外,纸扎人的竹竿脖子折断,纸糊的头颅软软垂在胸前,以诡异的角度自下向上看着祈行夜。 在它的手里,还死死抓握着一根白惨惨的大腿骨,从地面拖行而过,经过凹凸不平的蜡质发出杂音。 它眼珠转了转,像是锁定住了祈行夜。 随即,鲜红的嘴巴向上勾起,咧开到耳根,红白鲜明的脸蛋被幽幽绿光勉强照亮,阴诡森冷。 像乱坟山岗勾魂的鬼。 祈行夜却挑了挑眉头,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这不是纸人兄吗?几分钟未见,就这么想找死了?” 他漫不经心转身,迈开长腿向纸扎人走去:“我说,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害怕吧,嗯?” “你这样的东西,我见得多了。” 祈行夜嗤笑:“小小污染物,也敢假装成上身厉鬼来吓唬我?谁给你的胆子,你家污染源是谁,让它滚出来。” 祈行夜并非不怕鬼,随秦伟伟一同出门实习科考期间,他所遭遇的诡异危机,是寻常人几辈子加起来也远远追不上的。 纸扎人复活……他实打实的经历过。 鬼魂失去身体后,再想要留在人间,对阴气的消耗极大,它需要一个承载物。 而具备人形,和生人的模样极为相似,却腹中空空,并出现在灵堂前的纸扎人,往往就是鬼魂的最好选择。 不愿离去的鬼魂会寄宿在纸扎人中,借由纸糊的眼睛,重新看向人间和活人。 经历过一百分,又怎么会被六十分的东西吓到? 更何况眼前的纸扎人并不是鬼,而是污染物。 祈行夜:我怕鬼,但我没说我怕污染物啊——能打得过杀得了的东西,为什么要害怕:) 纸扎人胸前的脑袋摇摇晃晃,似乎在因为祈行夜的态度而疑惑。 但它也没有想清楚的必要了。 不论纸扎人实际想要做什么,祈行夜都没留给它反应的时间,直接先下手为强,长刀削掉它的脑袋又暴力拆解。 等祈行夜收手后退时,纸扎人停滞在原地几秒,随即“哗啦!”一声响,轰然散落成无数块倒塌在地。 尘埃飞扬。 祈行夜没等放松神经,忽然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他掀了掀眼睫,冰冷回望而去。 ……满地的蜡质,在消失。 红白蜡质在缓慢的蠕动,渗透,混合,像有神智思想的红白蛆虫一般,向远处蠕动前进,汇聚在不远处黑暗中人影的脚边,然后像被吸收了一样,凭空消失。 那人静静站在黑暗中,一双白惨惨眼珠格外显眼,冰冷而专注的看着祈行夜。 却不是他先前看到的守墓陶俑。 而是真正的,“人”。 那人身上还穿着黑西装,头发被仔细拢在脑后,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严肃又庄重,像是来参加葬仪的正式装扮。 但年轻男人已经不再是人了。 而是污染物。 污染计数器在嗡鸣示警,指向C级。 祈行夜眉头微皱。 他和污染物隔着诺大的冷冻间对峙,谁都没有率先动作。 从计数器显示数据开始,祈行夜就意识到,眼前的年轻男人和刚刚的蜡人有本质上的不同。 蜡人只是最外围的伪装,是污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