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徐徐吹着,连带树叶发出轻响,路灯渐渐被抛在身后,转过主街道就不是平整的水泥路了。街两边喝酒的人吆喝闹嚷着,这些平日里早已习惯的嘈杂声此刻却让她心生烦躁,很不适应。她好像已经有点习惯那种灯火通明、安静平和的日子了。
卡洛琳加快脚步,把店面的灯光和人群都落在身后,随着周围一点点暗下来、静下来,她也走到了巷口。
只是哼着歌走到一半突然感觉有点怪,身后好像有人跟着她。
这个猜想在她继续转了几圈,身后的脚步声依然保持之后得到了证实。
卡洛琳假装不经意地走到一个岔路口,然后拔腿狂奔,风刮过耳畔,隐隐约约听到身后的人低低咒骂了一声。
优雅的小皮鞋并不适合跑步,踩在青石块上“哒哒哒”地很响也很疼,像是猎物脚上系的铃铛,无论身处何地都能传出声响昭告狩猎的猎人。
身后的脚步声频率很快,远比她跑的快多了,哪怕是转了好几个弯,她也只能徒劳地听着身后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像是黑暗中追逐猎物的野兽,剧烈的呼吸声中满是即将捕获猎物的欢愉。
该死!
她把背上的书包甩下来,然后狠狠往后砸,侧身的一刹那,她看到自己正正好好砸中了男人的脸,他的那身衣服卡洛琳看着有点眼熟,不过她来不及细想。
这点力道不疼不痒,对方骂了一句把书包摔在一边,再睁眼去看时白色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但巷子里仍有她哒哒哒的皮鞋声。
这条巷子很复杂,转角很多,但他很熟悉这里。
带着点捉迷藏游戏的兴致,他一边听着声音一边慢慢走着,终于在某一个转角,他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抓到了。
卡洛琳最终还是被追上了。
她迎面就撞上了那个男人。
首先是被拽住手腕,然后一切都完了。借着手腕那一点,她整个人直接被甩到一边的墙上,剧烈的痛感让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已经骨折,不过还好她的右手及时撑住了墙壁,避免了脸直接撞上去的惨案,这样的力道下去,肯定是会毁容的。代价就是右手手掌被凹凸不平的墙壁蹭出血来,疼得发麻。
“放开我!神经病!”她的咒骂无济于事,这条巷子因为绕的太乱已经被弃置,很少有人走动,而且就算有人经过他大概也不会多管闲事。
这能有多大的事呢?又死不了人?
就算真死了,那又能怎样?
这里的人只想着过好自己的日子,自己能活一天是一天,别人的痛苦就是他们愉悦的谈资,别人的死亡凝聚成他们生长的土壤,被踩在脚下,无轻无重。
“平时一口一个哥叫那么甜,这会儿改口了?”
直到对方开口,卡洛琳才认出这人是谁,怪不得她觉得熟悉。
该死!她早就甩了他的,但他一直在纠缠,没完没了。他肯定喝了不少酒,只要喝多了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男人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背压在墙上,再借着自己的身体把她的下半身也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摸索着捏上大腿,没摸两下就顺着往上伸进洁白柔软的裙子里。
他混乱的吐息喷在卡洛琳的耳边,果然酒味很重,这让她感到生理和心理上的恶心。
“混蛋!”她剧烈挣扎可惜无济于事,刚刚剧烈运动完体力还没恢复,本就没多少力气,当下无能地踢着后腿在男人眼里倒像是情趣。
不行!
绝不能在这种关头!
潘塔罗涅那边!
绝对不行!
她想不到办法,如果闹得太大让潘塔罗涅知道她更没法收场,如果这里没人来救她,倒不如……
卡洛琳咬紧下唇,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悲戚和决然,倒不如就算了,反正除了他们两个没人会知道,等再过十几天她离开这里,只要她不说,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男人低下头咬上她的颈侧,用力嘬那块软肉,手上动作也没停,他顺着摸到后背解开内衣的带子。
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卡洛琳整个人后背一轻,所有钳制她的力量都消失了。
她恍惚地侧身去看,散兵一手拎着棒球棒自然垂在地上,一手拽着她前不久扔下的书包。金属利器在月光下折射出粼粼的寒光,最上端染着黑红的血,一滴滴晕染开地上一片。
她好像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看到散兵了。
他站在巷子口,整个人逆着月光,洁白冷练的月光从他绀紫色的发丝里透过来,给他整个人渡上一圈清冷的背景光晕。从卡洛琳的角度看过去,他绛紫色的眸子里夹带着疯狂的偏执和兴奋,亮的像刀出鞘时的寒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的眼神钉死在这里。
散兵睨了她一眼,然后把书包扔给她,卡洛琳吓呆住了,书包撞在她小腹上她才想起伸出手去接,结果没接住。
男人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头,酒精麻痹大脑让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鲜血从他五指间涌出来,他晃晃悠悠的,半弯着腰还没直起身,眯着眼想要看清突然来了谁。
散兵慢悠悠走过去,故意拖着棒球棒在地面上,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下一秒,他抡起棒球棒,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半圆弧。
砰!
又是一声闷响。
这次打在了男人身上,他再没能起来。然后散兵又一次举起,狠狠砸了下去。这次是小腹。男人终于感到疼痛,在地上颤抖着蜷缩起来,口齿间发出无意义的吼叫。
散兵没停,出手又快又狠,像是嗜血的恶魔一样不断汲取鲜血。卡洛琳都能听到因为高速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有金属和□□碰撞的闷响,男人因为疼痛不受控地拔高音调,每听一声,卡洛琳整个人都本能地跟着颤一下,好像被打的人是她一样。
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终于让男人本能地开始求饶,伴着泣音和哀嚎依稀可以听到几个“对不起”“我错了”,但散兵在笑,笑声尖锐又癫狂,表情夸张,眼睛亮的可怕。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看起来他就更像是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