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何狸是偷偷溜进房间的,前几日,大师兄没收了他上课摸鱼制造出的木弩,那是他花了许久时间才做成的杰作。所以他今天决定铤而走险。
他很是戒备地提防师兄突然出现,在确认房中确实没人后,他有目的性的从未锁的窗户翻了进来。
银姝没料到此人突然就出现在跟前,惊得鱼身一窜。
这样微小的动静仍然取得了少年的注意。
那少年端详着瓷杯,对杯中的银姝很是感兴趣,“奇怪,师兄这里怎么养了一只小鱼?”
他年纪尚轻,就喜欢探索些新奇生动的东西。见到瓷杯中的小鱼,他觉得心痒痒的,伸手要去碰,但他转念一想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拿回自己的木弩,于是讪讪收回手。
袁何狸巴巴在房中找了一圈也不见自己的宝贝,泄气地回到桌边。
银姝无声地吐着泡泡,这一幕吸引了袁何狸的目光,他见过许多鲤鱼,但都是死气沉沉的,这一只小银鲤莫名让他觉得灵气有趣。
不好啦,偷鱼啦!
银姝感到瓷杯被少年移动,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居然端着杯子穿过了书屋。
随时间推移,银姝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按照少年这样随意的走法,总会有跌倒的时候。
料事如神的银姝下一秒就听到少年响亮的声音,“不好!要摔了!”
袁何狸撞到了门槛。
银姝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机灵,同时感到剧烈的抖动,小鱼的重量轻,几乎同水一并被少年毛手毛脚地泼了出去。
眼看就要摔在硬邦邦的地面上,银姝将尾巴蜷起,企图降低落地的冲击。但在摔落地前,一道无名力量托住了她,清水和鱼都稳当地落回杯中。
不仅银姝意外,少年也意外。在惊魂未定时,少年刚要感谢出手相助的人,但他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这是他师兄的屋子,能出现这里的除了莫逆蘅还能有谁?
他完蛋啦。
一抬眼,他感谢的话就变得磕磕巴巴。
莫逆蘅道:“袁何狸,你端着我的鱼做什么?”
语气中不含多余的情绪,但袁何狸听出了威慑和恐吓。
见师兄问起鱼的事,他刚想随便编个理由,却因为莫逆蘅那张冷冽且十分不好说话的脸而被镇住了。
袁何狸期期艾艾回答道:“对不起师兄,我就是玩心太重。”
莫逆蘅冷着脸端起瓷杯,见其中的银鲤安生地游着脸色才好些。
莫逆蘅将银姝送入水缸,并突兀道:“何狸师弟今日的行程都已完成了?”
袁何狸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想溜,但是以师兄的实力肯定能在他行动的下一秒就把他提起来,将他绳之以法。
安置好银鲤,莫逆蘅看向站得笔直待令的袁何狸,“去习武场练一百遍旬篁剑式。”
袁何狸丧着脸走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今日师兄为何一改常态,突然回了住处。
这次的事过了还没两天,又有新的风波发生。
银姝没有想到在自己被莫逆蘅救走后,仙鹤的事件居然还有后续。
她是从向莫逆蘅传报消息的弟子口中得知的。
那弟子传来的消息大致的意思就是,一剑宗贵客的灵宠仙鹤在易阳宗被人击伤,正在义离仙尊殿前兴师问罪呢。
筏蕴殿,珂幸堂内。
一鹅黄纱衣,香腮薄红的女子正怒目争吵着什么。
云白可指着仙鹤脑门上突兀的一块皮,如果银姝可以看见,就会辨别出这是仙鹤在企图抢夺自己时一不小心撞上了习武场上的硕大鼓面而留下的惨迹。
谁都可以猜到,这是仙鹤自己摔出来的,怎么会有人因为看日暮宗不爽而偏偏去和一只灵宠拉扯计较。但日暮宗宗主的女儿偏偏认为这是易阳宗在给日暮宗下马威。
云白可喋喋不休道:“这就是你们宗门的待客?我的仙鹤聪慧至极,怎么可能是不小心摔倒了脑袋!”
仙鹤很是灵性地跟着叫了一声,示意自己确实聪慧至极。
日暮宗宗主看着云白可很是苦恼,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要替她出头。但他知道女儿那活泼惹事的娇扈性子,他一时间也不能确定究竟站哪边。
他支支吾吾,眼神虚飘,“嗯……”
可云白可不依不饶道:“不行,爹爹,我一定要找到是谁伤了我的灵宠!”
她见无人敢承认,咬牙切齿道:“如果伤我灵宠的修士再不出面,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