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幸的是,前头传来的声音却是人家自己人发出的。
“人绑来了?可还顺利?”一道公鸭似的嗓音从一个人的喉头挤了出来。
“这是自然,虽然遇着了几处盘查,但那些人也不过是群酒囊饭袋,轻易便过了。呵,接下来,便是我等复仇之时了。云舒,我必叫他有来无回!”那嘶哑嗓音的女娘跳下马车,冷声道。
赵婉蜷缩在车中,心道,嘿,这家伙同伙真是不少呢。看来庄子里打配合的还只是少数,此处才是大本营吧。
还未等她再动弹一下麻痹的手脚,便有人拉开了车门,粗暴地将她扯了出去。
赵婉此时手脚麻得很,站都站不稳,被拖出去之时也毫无办法,只好任由那人半是推搡半是托着地将她带到了一处房子中。
“好生待着!要敢耍小心思,剁了你的手脚!”公鸭嗓喉间咕噜咕噜地响了几下,他朝着一旁吐了口痰,然后狠狠地说道。
赵婉很是被恶心了一下,没有说话,用行动表明自己会很安分。
“砰!”门被用力关上,紧接着,窸窸窣窣挂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等一切都安静了,赵婉才缓缓动了动,朝着公鸭嗓吐痰的反方向移开。她强忍着身体各处的酸麻疼痛,仔细地听了听周遭的动静。
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确定了关她的这处室内是没有其他人了的,便开始四处摸索了起来。
这处好像是一个柴房,并没有桌椅床榻,她一边小心地摸着,尽量不要弄出任何声响来,一边担忧着自己辨不明方向碰到那公鸭嗓的污秽。
好在这点无伤大雅的幸运值还是没有无情地掉落,等摸得远了些,她触碰到了另一侧墙。那里密密地堆着一捆捆竖着的柴火,地上更是厚厚地堆积了一层干草。
劳累了这么一通,赵婉依靠着柴火歇息了起来。她整个后背都硌着坚硬的柴火树枝,火辣辣地疼。那些在路上碰撞到的地方,可能已经无一处好肉了。
“嘶……”又往后蹭了蹭,赵婉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心中暗道,等活着回去了,她可要好好休养,一阵儿时间内都不要出门了。躺着,只想躺着,只想咸鱼一般地躺着。
至于那还没泡上的温池?人都这样了,还泡个毛线啊?就是全世界第一好看的帅哥来了,她现在也不想泡!就是云舒来救她抱她,她也不想泡!
哎,所以到底能不能活着出去啊,万一真的很不幸,死翘翘了,她还能不能回到现代去啊……
嗯……嗯?好像摸到一个东西?
赵婉紧紧抿着唇,绑在背后的手努力地在那物事上摸了摸。黑色的蒙眼布下,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好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她并没有立刻将那柴刀弄了出来,而是再度仔细地探听着屋外的动静。
等听见那把锁被打开的声音之时,赵婉立时便僵硬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了。她十分庆幸自己还好谨慎了些,不然可就真要糟糕至极了。
“喝水,别渴死了。”还是公鸭嗓。
公鸭嗓将盛了水的碗“咄”的一下放到地上,又用不可言喻的眼神好生将面前这位虽然蒙着眼睛一身凌乱,也丝毫不减其绝色的侯夫人,过了好半晌,他才站直身体,遗憾地叹道:“啧啧,可惜了,现在还不能动你,再等等罢。不知侯府的夫人,品尝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他说着,便开怀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狎昵,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在门外了。
赵婉被这话说得心中一阵恶寒,这公鸭嗓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