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禁爽快应下,“什么忙?你说就是。”
沈九指了指门,“这道门我怎么都打不开,你试试能不能打开呢?这样咱们以后见面也方便,免得还要绕一大圈,这么冷的天,我也懒得跑。”
“好。”裴禁起身,推了推那扇门,“应该是好久没用,卡住了。”
他折返回床边,试了试盆中水温,又加了热水到盆中,“我从外面修,你快把衣服换了。”
沈九把自己捯饬干净,一股脑钻进了被子里。
过了会,那门似乎透过微光,沈九忙说:“裴哥哥你进来吧。”
门外的人猛一用力,吱嘎一声,裴禁从外面走了进来,“应该没问题了,我再弄下。”
他见沈九缩到被子里,眉头轻皱,“稍等一下,我去取点工具。”
沈九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她总觉得身上冷冷的,该不会真感冒了吧。
隔了好一会,裴禁拿来了工具,和一碗姜汤,“快喝了。”
沈九难得逆反,飞快说道:“我不!”
裴禁看着缩到被子里沈九,眉头松了又皱,“......不难喝的。”
沈九最烦的就是姜汤!
在福利院的时候,她体质差,容易着凉生病,负责照顾的老师就时常给她灌这玩意,不喝就是打骂,她喝够了!
“裴哥哥你在池子里的时间比我久多了,你喝就是!我困了,我想睡会。”
裴禁看着鼓起的被子,轻轻叹了口气,“好,你休息。”
沈九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抱紧胳膊,还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大半。
盆里的柴火依旧烧得旺盛,她有些迷茫地穿上鞋子、拉开房门,发现厨房还微微亮着光。
“裴哥哥,你怎么在这?”
裴禁正借着火光看着手中的书,见沈九醒了,拉着她坐到火前,“你醒得正好,饿了吧?”
他将碗端到沈九面前,“尝尝。”
沈九接过,是一碗小圆子。
“虽然还有姜,但我找唐婶借了些红糖和枣,放了些糯米圆子,你尝尝能吃惯吗。”
他都这么用心了,沈九哪好意思拒绝,她谨慎用小勺舀起一勺,视死如归放入口中。
“......好甜。”
裴禁见她又舀了一勺,松了一口气,“这样姜味会少点,应该是能吃的。”
沈九心中划过一丝怅惘。
她在福利院住了十年,闹了十年,依旧喝了十年姜汤水。
可她只对裴禁表达了一句不满,他就专门给自己做了不一样的花样。
“裴哥哥,以后谁嫁给你,可太有福气了。”沈九飞快吃完,满足地放下空碗。
她忽然也没那么讨厌姜了。
“只有你会这么说。”裴禁关上手中的书,“我帮你把这收拾了就离开,你早点休息,今晚估计挺冷的。”
沈九却伸手拉住了裴禁的袖口。
“裴哥哥,今晚留下吧。”
沈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反正按照古代的算法,他俩都还没成年呢,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都是诗书人家才讲究的东西,庄户人饭都吃不饱,哪里还讲这些礼数。
裴禁那冷嗖嗖的柴房,过年还是别住了。
“那柴火我一个人用也是用,两个人用也是用。裴哥哥要不要在我这,还暖和些......”
“好。”
“啊?”沈九懵了,也答应太快了,她还以为裴禁要扭捏呢,“那、那要不你去主屋吧!那里床大些。”
“不用,就用床,我睡地上就行,否则烧两屋的火,太费柴了。”
沈九还是觉得不妥,“怎么能让你睡地上啊。”
裴禁失笑,“我在家也是睡地上,有柴火已经很好。”
裴禁看着抓耳挠腮的沈九,忽然唤道:“小九。”
“这几日我俩家中都无人,咱们搭个伙,一起吃饭,怎么样?”
沈九的笑僵在了脸上。
算上晚上两人要一起......这意味着她要随时保持“任务状态”,丝毫不放松啊。
可这是裴禁难得提出要求,好不容易撬开了心门,总不能自己随手给关上吧!
裴禁淡然看着她,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迟疑而退却。
他看着沈九的眉眼逐渐松动,却依旧不情不愿,像是完成任务似的答应了,“可以啊,一人做饭两人吃,省力。”
裴禁不禁弯了嘴角。
他想试试,小九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她总是将自己划分成两面。
他能让她安心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吗?
他想试着越界。
虽然裴禁那么说,沈九还是和他一起收拾了厨房,回房间时,沈九才发现裴禁把自己的脏衣服都洗了。
“我以前也靠洗衣服赚过铜板,能洗干净的,你如果不乐意,我不会再碰了。”
沈九一个现代人也不太在意这些,反正都是外衣,只是有些感叹,这么好的人,怎么最后就那样了,“裴哥哥,多谢你,我最讨厌洗衣服了。”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藕塘一劫,裴禁倒躲过了病,可沈九还是光荣倒下了。
幸好烧得急但不高,沈九制止了裴禁去叫大夫,“躺躺就好了。”
裴禁意外没有坚持,反正村中的大夫也没少医死人,他为沈九拉好被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做。”
沈九只说随便,裴禁却端来了熬得糯糯的米粥,上面放了一个煎得正好的鸡蛋,旁边的小碗放了豇豆炒肉末。
裴禁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桌案,“就在床上吃,吃完放到一边,我去我那屋子一下。”
沈九没什么胃口,可穿到这里后,这样的饭食格外珍贵,为了快点好,她还是尽量吃着。
刚吃没几口,她就听见屋外有人在喊,“沈九!沈九在吗!”
声音渐近,沈九还没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