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穿梭。
“那就回去。不过,”我想了想说,“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跟着你一起回去。给我点时间。这样吧,等到明天下午五点,你再去找直人。”
如果我的意识会离开,那么我必须留下线索来告诉十六岁的自己发生的一切,以确保不会我自己不会和自己产生冲突。
花垣武道点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建议他也留下线索给自己,但是被他以初中的自己是完完全全的笨蛋所以一定会当作恶作剧为由拒绝了。我想了想也对,便没有逼他。
“对了,”花垣武道忽然想起来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来递给我,“这是当时那个和你一起来废车场的人给我的,他要我交给你。”
“他还有说什么吗?”我接过纸条。乾青宗的字迹是介于潦草和工整之间的风格,很像他张扬的穿衣习惯。
纸条上只写了简短的一段话。“大寿知道了黑川伊佐那在找你。现在他要你住到他那去。”虽然短小但带来的信息很劲爆。我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虽然
“他让你一醒来就打电话给他。哦对,”花垣武道想了想后说道,“你的东西还在医院保存室,我去帮你拿。”
花垣武道走到病房门口,还未等他开门,佐野万次郎便先他一步打开了门。佐野万次郎和他比了个耶,然后拎着袋子走了过来。他的确买了甜点回来,笑嘻嘻地把病床下的小桌板拿上来支好,然后从袋子里拿出样子精美的糕点出来。
佐野万次郎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糕点难得的作为和果子却很甜,比起其它寡淡的要好吃不少,一边自己先打开了吃上一块,然后催着我也下手。我顺着他的话点头表示同意,拿了放进嘴里。的确如他所说,和一般的日式点心比起来要甜上不少,甜味带来的愉悦感让我因为乾青宗的留信而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病房的窗户没关,夹杂着枯叶的风穿堂而过。
“对不起。”佐野万次郎忽然说道。
我抬起头看他,疑惑他在为什么道歉。
“我听武小道说了,你是为了阻止我杀一虎才会出现在那的,”他看向挂瓶中不断滴下的水珠,好似喃喃自语一般地说着,“才会被那个人刺伤。当时,我听到Mucho的声音一回头,你身上的血好像止不住一样地往外流,滴到地上变成血泊。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佐野万次郎看向我,眼睛依旧无光,但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无数的痛苦缠绕着他又撕扯着他,下一刻就会让他失去自己。
“如果我能解决好一切,你就不会……”他说。
我没等他说完,向前轻抱住了他。桌板因为我的动作而倾倒,还未吃完的糕点掉在洁白的被子上,彩色的碎屑星星点点地倒在上面。佐野万次郎的身板其实很薄,虽然热爱吃高热量的甜点但没有一丝赘肉,结实的肌肉遍布着他的身体。他才十五岁。我忽然想起。这具身体再怎么强大再怎么所向披靡,内里的灵魂也只是十五岁罢了。
“没关系,万次郎。”我轻声说。
我松开他,两手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他。他没反抗,睁着眼睛看着我发蒙。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也会那么做,你的选择没什么错的。况且,”我说,“来救他们是我自己的选择,出现了差错让我死去也是我自己决策出错,怨不得你和其他人。”
虽然我传达不了大众所认可的生命价值观念,但我至少能够让他从差点害死我的罪恶感里解脱出来。这就够了。佐野万次郎被给予了太大的期望和责任,而他本人又没有能够承担那些东西的成熟心灵,被压垮是迟早的事,只是差那根最后的稻草。我并不想成为那根稻草,也不愿意让那根稻草轻飘飘地落下以决定未来的我是否会被他的组织杀死。我尝试自救,但这似乎意味着我也得担负起这个少年的心理健康辅导——这明明是他哥哥的责任。
“再说了,我这不还没死呢。”我拍了拍他的肩后收回手说道。
佐野万次郎眨了眨眼。“我感觉,我会被你惯坏的。”他低着脑袋慢慢说着,好像在衡量这件事的结果。
他哼了哼,似乎决定不再去在意,抬起头飞快地靠近,而我的嘴角瞬间被某种湿热柔软的东西舔过。速度太快,余下的线索只有正在用舌尖舔过自己沾在嘴角的糕点碎屑的佐野万次郎。他没敢看我,眼神落在床铺上的糕点上。
我有些恍惚地抬手抹了抹嘴角。我看向手,什么都没有。
“沾到了。”佐野万次郎小声地说。
“什么?”我问。
“嘴角,刚刚沾到了。”他抬起头,用手指着自己的嘴角,狡黠地笑了起来。“帮你弄掉了,谢谢我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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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垣武道带着我的东西回来时,佐野万次郎和我正被护士小姐斥责把床弄得太脏。花垣武道留下了东西,拉着佐野万次郎离开。他们说今晚的集会上,会正式宣布让稀咲铁太离开东卍。因为他们约好了带回场地圭介后便驱走稀咲铁太。
大概是乾青宗已经提前拿走了我的黒龍制服,到手的只有手机和除了制服外的衣服。
我目送他们离开后打开了手机,关机许久后跳出的信息声在入夜时分显得格外响亮。整个病房只有我一个人在,也就只开了我头顶上的一盏灯,病房门关着,走廊上也安静,窗外投来的摇晃着的树影此刻显得有些渗人。
还没来得及点开未读信息,一通陌生号码便打了进来。我犹豫了片刻便接起,简单的询问后,对面却一阵沉默,只有单调的电流声和隐隐约约的风声。
“您好,我是黑石赫——您是?”我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询问。
“赫。”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叫了声我的名字。
声音很熟悉,但时隔太多年我已经不大记得日本这边的人的声音,更别说还有变声期和失真的影响,我现在认不出来。我没有出声,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对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声骤然变大的风声后,留给我的只有挂断电话后的忙音。
我拿开手机看向自动弹回的主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这通电话给我的感觉像极了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