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颀气炸了,一张脸黑得如同烧焦的锅底。
恰巧此时,抱着沈瑶的阮沂突发奇想,有了一个好主意。
“你们是打死不离亲兄弟,我们是亲如一家姐妹花,不如——孩子结个‘娃娃亲’?”阮沂这“丈母娘”一眼相中了“小媳妇”,“恬不知耻”地提议。
“那……他们俩要是处不来……”生女儿的赵纤纤总会多虑一些。
“又不是封建社会,随时可以‘毁约’,没人介意。”阮沂大度地说。
“好啊,那没问题。”赵纤纤甚至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若是这桩姻缘能成,她下半辈子就可以经常和“亲家”见面了。
“你们觉得呢?”阮沂回过头来问两位爸爸,沈昌平无所谓地点点头,她当下觉得十拿九稳,没想到凌颀会板起一张那么可怕的脸。
他是——很不乐意?
阮沂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赵纤纤根本不是一个会看人脸色的女人,一锤定音。
*
这一整天下来,凌颀为了符先的事悒悒不乐,满面愁容。阮沂在离开医院时询问过——“你是不是特别不愿意明明结娃娃亲?”
“跟这个没关系。”他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再也没理她了。
阮沂这一天过得开心且郁闷。
翌日,阮沂再次回到凌氏集团上班,发现一切都变了。她踩着高跟鞋走进公司大堂,前台小姐姐倏地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得就差一个敬礼。
她不是没感觉到,身边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回事?
阮沂若无其事地回到顶层的总裁办,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四周的眼神很不友好。
身旁的符先停下了手里的活,直接转过身来,以一种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她,毫不掩饰地问:“你和凌总,到底什么关系?”
“啊?”阮沂手一抖,滑了文件,一张白皙的脸微微泛红。
这让进门的凌颀看见了。
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我……”见凌颀步履匆忙地走进办公室,她找到了躲避的借口,“我先找凌总签个字,回头再慢慢聊。”
阮沂随手抄起一份文件,逃难似的跑了。
“那是我的——”文件夹。
符先没能把话说完。
阮沂像做贼一样躲进了凌颀的办公室,甚至连门也没有敲。
事实上,她这样的行径已经给了符先答案。
凌颀坐在办公椅上,冷漠地看着她“表演”,那一股心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入侵他每一个细胞。
一双深邃的眼睛,既幽怨,又疏离。
“你是不是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出去了?”阮沂认真地质问他,言辞里“怨恨”刺痛了他。
四年来,多少女人曲意逢迎去讨好他,他都不屑一顾,“凌太太”的身份,他永远只留给她一个人。
讽刺的是,他看重的名分,她并不想承认。
“你就这么不想承认和我有关系?”凌颀冷笑一声,那笑容阴森得令人发怵。
阮沂莫名有些紧张。
看样子,他是生气了?他最近好像生气得很频繁……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
凌颀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见她手里紧紧地抱着符先的湖蓝色文件夹,他的怒火瞬间就像熊焰般焚毁了他的理智,让他口不择言。
“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好让外面那些小白脸对你示好?你觉得以你的魅力,送点小礼就能让那些男人对你死心塌地?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他的嘶吼让阮沂彻底怔住,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从未!
“你在说什么?凌颀,你误会了,我没有——”
“我没有误会!”凌颀霍然扬手,意外将粉紫色的茶杯扫落在地上,“砰”一下彻底粉碎。
通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愤怒与不忿。
他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爱得小心,爱得卑微,爱到哪怕她少看他一眼,他都觉得是一种缺失,一种遗憾。
“傻子都看出来符先喜欢你,你不会避嫌吗?加他微信干什么?发那么好看的照片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他样样比我好,想做他老婆?”凌颀打从骨子里没有自信——他被抛弃过,被诬蔑过,被怨恨过,被诅咒过……他没有资本去求得她的“从一而终”。
可他真的爱惨了她。
他接受不了她为了别的男人与他保持距离。
“凌总,需要帮忙吗?”门外的人听到杯子的破裂声,敲门而问。
“滚!”凌颀给出了最简洁的答复。
对于符先喜欢她这件事,阮沂感到吃惊,一时理不清头绪,可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意。“我不知道他有那种心思……你听我解释——”
凌颀不想听她狡辩,锁上门回头,毫不怜惜地将她禁锢在两臂之间。“四年来,我每天担惊受怕,怕你有一天喜欢上别人,怕你没有回到我身边的可能……”那些辛酸的往事还没完全道出,他的眼泪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你不该给我希望……既然回来了,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身边。阮沂,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凌颀接近崩溃地吻下来,丝毫没有怜悯她的娇弱,将她整个身子揉进了沙发里。
文件散落一地。
他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过她。
他没有好的办法,他只能用这种愚笨的方式留住她。他就像个稚气的孩子,把玩具抢到了手,便觉得是一种拥有。
阮沂分不清这个男人是强壮还是脆弱。
他眉间的愤怒,他脸上的泪痕,皆是她见过最惊心动魄的情感。她没有办法怨恨他,她知道埋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是一颗柔软得可以为她捏成任何形状的心。
凌颀在办公室里折腾了她很久,最后将她搂得好紧,好紧。
他舍不得松开。
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玩具”,他不想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