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的几家媒体办事都很牢靠,按照霍淮安一方的要求保质保量对晚宴以及“度月”酒店项目进行报道,反响也是不错的——如果没有另一则新闻鸠占鹊巢的话。
“这家媒体并不在我们的邀请范围内,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到的照片和消息。”李智音在发现新闻后就一直让人追踪,当下正把了解到的情况向霍淮安报告。
那是一则花边新闻,报道者也只是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按理说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无奈男女主的一方是赫赫有名的商业大佬,另一方又是热度不小的国际名模。
两人的结合在湘城算得上爆炸事件,更何况还是男女之事这种“喜闻乐道”的饭后谈资。
霍淮安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又定在那张醒目的双人照上。
照片的场景是宴会结束后的,霍淮安在门口送客,左韵站在对面和他说话,还特意借位找了一个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的拍摄角度。
而他们脸部又被欲盖弥彰打了毫无遮挡作用的马赛克,越加引发无限猜想。
李智音继续说:“公关部已经派人前去对接,明确表达我们的意思,要求对方立即删除报道。”
“不过......”她看了一眼霍淮安铁青的脸,“这则新闻流量很大,对方可能会狮子大开口。”
“是吗,”霍淮安放下平板,面色不善道,“那就直接走法律程序。以后也是,如果再出现这样不实的报道。”
李智音收起平板,知道对方真正不满的点在哪儿,踌躇着要怎么开口,一大早就赶过来看热闹的宋周杨突然起身。
“唉,我说你也别气了。”宋周杨递过他的手机给霍淮安看。
霍淮安双手杵在桌上,没接,宋周杨就把手机收回,自己给念出来:“你看看,好多人都来问我是不是你和左韵又好上了,还顺便关心了新酒店的事。”
又切了另一个屏,指着里面上升的红色曲线说:“连股票都涨了不少。这不是一举多得吗,效果比你买正规新闻报道可好太多了。”
不过,霍淮安对此并不开心,甚至还斜睨了宋周杨一眼:“那就麻烦你先和他们说一说报道是假的,再让他们以后有疑问都直接和我联系。”
“呵,”宋周样拉过靠近的椅子坐下,又一躺,比霍淮安还像这家公司的老板,“他们知不知道真相不重要,你该解释的是你家里那位公主。她要是知道前女友想和你再续前缘,肯定又要闹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哄她吧。”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另两人同时表情不对。
方漓对霍淮安的心思和对他身边女人的介意虽是有目共睹,却又有在被刻意隐去,平日里其他人都默契地不曾提起。
宋周杨也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急忙找补:“诶,你昨天怎么招呼都不打就把我扔在那里,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提到昨晚的宴会,霍淮安神情缓和不少,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眉眼变得温柔。
“谢谢,幸苦你陪小漓逛了一天,对了,她用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宋周杨摆手,一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样子:“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想起昨天早上就开始陪方漓挑衣服,试妆发,做牛做马,任劳任怨,连陪那些前女友都没这么尽责过,还是忍不住抱怨:“你也别太宠她,以后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话音落下,又是寂静无声......
李智音白了一眼已经慌张坐直的二世祖一眼,心想,果然是家底厚,不然光是这张嘴就得把客户败光。
宋周杨也一个激灵,得,他忘了,霍淮安对方漓的心思也是不能明说的司马昭之心。
方漓是霍淮安胸口处的肋骨,放在心旁,但不摆在明面,更无法被抽离出来。
*
方漓从办公室出来,把画板背在了身后方。
上周翘了大卫的一堂课,不出意外地被发现了。大卫对她进行了口头教育,而后拿出一张报名表,语重心长进行介绍。
是一场将举办于临市的公益画展,创办至今已是第五届,颇负盛名,届时会有众多名流以及大师出席。
大卫认为只要方漓报名参加,就一定能在这次画展上崭露头角,为她的绘画成名路开辟光明未来。
他希望方漓能够积极参与,并用心对待。
方漓双手接过表格,声称会认真考虑,但出了办公室,就无情地把那张白底A4纸揉成一团,丢进了电梯口处的垃圾桶里。
从16岁之后,她就没再出过远门,也不愿意和霍淮安分开超过八个小时。
况且,她对光明前途毫无兴趣,而能让她全身心投入的男人因为在重要会议中,至今还没回她的消息。
湘城的天气变幻莫测,方漓离开画室时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天上就布满了乌云。
她加快脚步,想先回画室拿先前落下的画笔,走到篮球场旁时,雨密密麻麻落了下来。
篮球场上的少年于是四散而去,一边奔跑一边打闹,嬉笑着淋着雨往宿舍楼跑去。
方漓担心淋湿画板,见梧桐树旁的教学楼底空无一人,决定先到那儿避一避。
小跑着躲了进去,落了脚,才发现画板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溅上了水渍,还好不多,方漓拉起衣袖轻轻擦拭。
远处有脚步声踩着积水过来,逐渐靠近,方漓抬了一下眼,见身边多了一个人。和她站得很近,带着潮湿的雨水和奔跑过后的热气。
世界安静了片刻,又突然变得吵闹。
“霍同学?”来人开口,声音带着惊喜。
方漓不得不将目光从台阶下被雨水打落的一地樱花移开,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笑眼。
她对这人有印象,上次叫她“霍小姐”来着。
程允延剑眉、挺鼻,腿长、肩宽,是很英气的长相,但偏偏嘴角处多了一对小梨涡,平日里说话时还不太会被注意,可笑起来就明显得很。
他见到方漓似乎很高兴,是出自真心的,一对梨涡挂在脸上一直没隐下。
而方漓当下的心情与他截然不同,在一声声熟络的“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