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中,往右挪了半步,手臂搭在了角落里的铁制扶手上。
他们站的地方是多媒体教学楼的侧门,门被锁上了,方漓进不去,而面前的雨暂时没有停下的迹象,方漓也无法走掉。
再次陷入发呆之际,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程允延,经济学院的。”
方漓双手抱着画板,面无表情地看了男生一眼,丝毫没有握手的意思。
程允延讪讪一笑,但仍不泄气地继续搭话:“对了,你叫什么,霍什么?”
望了望画板:“美术学院的吗?”
方漓不想回,觉得聒噪,想着雨再小一点点她就离开,或者要不要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过来。
也是在这时,有电话铃声响起。
两人离得近,方漓被迫听见程允延接通电话后,那头传来的女生,虽然经过电流有些失真,但毕竟在同一个画室这么多年,方漓还是辨认出了左雅的声音。
细细回想起来,那晚散场离开时,透过车窗玻璃,她是有瞟见还在等车的一行人中,左雅小跑着去挽面前这个男生的手臂,而同行的就有那个红裙女人。
方漓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电话接通,左雅抱怨的声音立即响起,程允延回着“正在过去”,又含糊着“嗯”了两句,挂下电话,见对面的人变了表情。
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冷漠、警惕,拒人于千里之外。
方漓开口,没有回答程允延的问题,而是先问:“你和左雅认识?”
听到对方提起这个名字,程允延愣了一下,依他看来,这两个女生的关系不会让左雅和她提起自己。但还是点头:“对。”
方漓又接着问:“那天是不是还有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她撩了撩头发,熟练打听:“我之前好像没见过她?”
整场宴会,穿红色晚礼服的女人是有两三个,但其中让人印象最深刻的肯定是左韵,程允延也很自然地想到了她:“你说左韵姐?她是刚回来。”
左韵......方漓将这名字记在心中,再一抬眼,天空中变成了毛毛细雨。
她礼貌道谢,而后错过身子,抬起脚跟往台阶下走。
程允延被这突然的离开和态度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又两三步追上去。
“方不方便......”他晃了晃手机,“交换个联系方式?”
方漓本来想拒绝,可面前的人表情认真,态度诚恳,明明是在躲雨,还被屋檐沥下的雨水打湿了半个肩头。想起自己刚刚还利用了人家,于是掏出手机。
程允延扫了方漓的个人名片,在低头摆弄验证消息时,方漓开始回答之前的问题。
“我叫方漓。”
程允延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霍方漓?”
“没有‘霍’,我姓方。我和霍淮安不是亲戚,没有血缘关系。”
“嗯?那你是霍先生的......”
方漓打断:“不是养女,也没有法律关系。”
想了想,又补充:“目前是没有的。”
接着在那道纳闷疑惑的眼神里,留下令人无限遐想的解释:“我和他......是房客。期限是永远。”
说完,方漓转身,程允延的手机铃声也再次响起。对方忙于应付电话那头的人,因此没再追上去。
雨后的校园被洗刷干净,单行道上空无一物,天空是明亮的淡蓝色,方漓心情不错,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如果刚刚霍淮安在场,他一定会严肃地纠正,让方漓不要再说诸如此类的暧昧、隐喻话语。可一旦方漓露出受伤的神情,他就开始动摇、自责,而后反思是不是自己要求过于苛刻。
方漓就是霍淮安的准则,她的任性只是霍淮安放任的结果。
*
玄关处的鞋架上多了一双女士高跟鞋,黑色的,是大多数职业女性会选择的简洁款式。
方漓换了鞋,走进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李智音。
听见脚步,李智音回头,见到是方漓,起身打了招呼,说明:“霍董晚上有一个临时邀约,我替他来拿衣服。吴嫂正在准备着。”
方漓点头,转身上楼,迈上两级台阶,又突然停下脚步,问身后还在站着的女人:“他是不是不回家吃饭了?”
“是的。”
“那他和谁一起吃晚饭?赵如敏吗?”
“霍董已经暂停了和赵小姐的一切往来业务,从上次的答谢宴后便没再联系了。”
方漓满意点头,但仍接着询问:“那是和左韵?”
从站在楼梯上的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李智音不免愣了一下,她知道霍淮安是绝对不可能和方漓提到左韵的,而自己也从没说过,难道是找宋周杨打听的?
可宋周杨虽然平日里说话没个把稳,但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知道会造成不良后果,又怎么会向方漓透露霍淮安前女友的事。于是又疑心对方是不是已经看过了那篇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报道。
她正猜测之际,方漓像是看出了她所想,打断:“是听别人说的,你不认识。所以,霍淮安是要和左韵一起去吃饭吗?”
李智音踌躇着,没直接回答,而是替霍淮安解释:“是业务上的事情,所以才会见面。”
那就是是了,方漓肯定了心里的猜想,但脸上没有半分喜悦,也没了上楼画画的心思,重新折返客厅,给李智音的杯子里添了水。
“智音姐姐也和我说说左韵吧。”
在对方犹豫的神色中继续动摇道:“你不说,我也能从其他地方打听到。”
“你不是也不喜欢霍淮安身边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