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心思也回到了与颜嫣的婚事上。
颜真卿既回来了,婚期便定在三月二十日。
次日午后,薛白从御史台散衙还家,便见青岚正在布置新房,在这朝中局势纷纷扰扰之际,他家中忽添了些女子的柔情。
“咦,郎君这么早就回来了?一会试试吉服吧,试了我好改一改。”
“好。”
“今日难得不忙吗?”青岚如今也敢敲打薛白,嗔道:“往常可是暮鼓不响都舍不得回来呢。”
“官小,忙到了这一步,之后的事,便不是我能定夺的了。”薛白有些遗憾。
现实就是这般,小人物再如何造势,看似闹得热闹,最后还是得由天子一言而决…所以他想当天子。
青岚不懂他这些野心,只会为他闲下来而欢天喜地,催他换上了吉服,上下打量着,夸道:“郎君真好看,比穿官袍还好看。”
“你明知我一心上进,还这么说。”
“就说,官袍多沉闷啊,哪有这般穿活泼?”
青岚也十分活泼,笑意盈盈的,薛白看着,拉着她的手,便要拉她拜堂。
他虽然多情,心里却想着往后要给她封个皇妃,私下拜个堂又怎么了。
“才不要,拜完堂郎君又要闹了。”
“那有何不好?”
“天没黑呢…”
正说笑着,家里却是有客来访。
薛白近来很吃香,李林甫、陈希烈、杨国忠、张垍,甚至李亨、李琮、李璘、李珍都想拉拢他,他却打定主意今日谁也不见。
“不论是谁,回拒…”
“郎君,是腾空子。”
“好吧,我过去。”
才迈过门槛,薛白想起身上穿的还是与颜嫣成亲的吉服,连忙去换了。
换了衣服,他快走了几步,之后却是放慢了步伐,走过长廊,甚至停了下来,想着是否真要见李腾空。
待步入前堂,薛白目光看去,对于李腾空是何表情,他其实是不确定的…不知她是想他了,还是来给右相府当说客的。
两人目光相对,她没变,依旧是那淡泊的眼神。
相顾无言。
许久,薛白道:“走走吗?”
“好。”
薛宅还算大,庭台楼阁,应有尽有,如今春意正浓,院里的各种花都开了,风景很美。
李腾空转头看去,希望他能再给自己写一首诗,又觉得自己太过贪心了。
前方的仪门处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上贴着“囍”字。
她收起小心思,道:“我今日来,是代表右相府。”
薛白莞尔道:“招揽我吗?”
“能吗?”李腾空目光从那灯笼上转开,态度是她少有的公事公办,道:“只怕相府已经晚了。”
“也看相府给什么条件。”
“我没在与你玩笑,你也不必轻视我。”李腾空淡淡道:“我来,便是我作得了主。”
“你是世外高人,何必趟这浑水?”
“我并非利用与你的交情来打动你,我之所以出面,代表的是相府的诚意,且我懂你想要什么。”
“安知你父兄没有利用你的意思?”
李腾空抬起头,迎上薛白的目光,忽有些恼他,于是针锋相对地问道:“利用我什么?难道你会因为我而心软?”
薛白一愣。
他没想到,平素清淡无为的女道士,今日真有些担当起右相府的样子。
“会吗?”李腾空追问了一句。
见薛白不答,她竟欺身上前了一步,道:“薛郎可会因来的是我,而心软?”
薛白退了一步,笑而不语。
似发觉到这办法好用,李腾空继续欺身上前,道:“若是不会,何谈我父兄利用我。”
薛白的背已抵到了庭中一棵大树上,退无可退;李腾空迎着头,毫无惧色地看着她,愈发近了。
若她是杨玉瑶的身材,两人只怕已紧紧贴在一起。
今日薛白反而稍显被动,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希望你掺和到这些事里。”
李腾空察觉到了他的窘状,知自己暂时占了上风。
“也许,薛郎更不希望河东节度使换人?”
她稍稍又往前凑近了些,吓唬薛白。
然而,脸还未碰到,她腰间却被顶了一下,吓得退了一步,只好咳嗽两声,强掩镇定。
“腾空子有何见教?”薛白反问道。
“我阿爷保河东节度使不落入胡儿之手,你保我阿爷不失相位,如何?”
“不够。”薛白道:“要我再助你阿爷,至少要有两个条件。”
“说。”
“罢安禄山范阳、平卢节度使之职;迁我老师为给事中。”
薛白很清楚自己的政治诉求,首先要做的就是阻止安史之乱,他还年轻,其它的事都还来得及。
李腾空反问道:“罢了安禄山,谁可任帅范阳、平卢?”
“高仙芝。”薛白道,“高仙芝是当世名将,既已灭小勃律而震慑西域诸国,过犹不及,何不调至河北,解决契丹、奚之大患?”
“何人可镇安西四镇?”
“我举荐一人,朔方军中大将,横塞军使、九原郡都督,郭子仪。”薛白道:“此人文武双全、沉稳持重,比高仙芝更适合镇守西域。”
“安禄山如何安置?”
“调回朝中好了,圣人喜欢他,便留他给圣人逗闷子。”
李腾空不由笑了笑,问道:“若答应你这些条件,你便出手保我阿爷。”
“他得让我信他才行,可别是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却做不到。”
这其实是个大问题,李林甫如今真有能耐把安山调离吗?
当然,两人才刚开始谈,首先只是明确双方的态度与诚意。
“那你可有把握保住我阿爷?”李腾空问道。
薛白笑了笑,道:“张垍有个非常大的弱点,我若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