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可以得到一年的赋闲。 但在收到乔琰的信,李儒又没法安稳教学了。 这好像正是他等待的时机! 但本着菠菜不过贾诩,教学不能教不过的好胜心,李儒干脆乔亭给带出了门。 反正她迟早也是要出去东奔西跑的,就当先提前适应适应好了。 何况——人带出门去,按照实战经验来学习,谁又能说不是一教学法是吧? 李儒一边想着此事,一边也想着乔琰交给他的两条消息。 一条是,刘焉在最开始提出州牧制度的时候,想给自己谋求的并不是益州牧的名号,而是交州牧。 但是绵竹人董扶精通谶纬,有占卜能,彼时正在洛阳担任侍中的位置。 他和刘焉交好,便对刘焉说“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 在刘焉为益州牧,董扶此人也跟随着刘焉入蜀,为了蜀郡的蜀国都尉。 另一条是,在郭大贤率领的商队从益州方向回返的时候,虽没有和乔琰碰面,却将一个听说的消息带给了她,也被乔琰转告给了李儒。 刘焉此人在去年年初悄制作乘舆车具。 有此两点,足以看出刘焉此人想做的绝不是什么大司马大将军,而是有图谋不轨。 但放在去年,或者说在他刚提出州牧制度的时候,这个举动还不算太奇怪。 汉灵帝刘宏治下民生多乱,来的刘协又处在董卓的胁迫下,还有刘辩在邺城称帝。 刘焉必会想,既幽州子民因刘虞治有方的缘故,想要让其即位天子,我这益州在知名方士的口中说有天子气,我又为何不能为? 只可惜刘协失踪,乔琰在北面虎视眈眈,同时奉迎了刘虞为天子,可算是将刘焉的小算盘给打了个稀烂。 李儒毫不怀疑,即便刘焉在去年有过打造乘舆的僭越举动,在刘虞正式称帝,起码也会做出一番隐藏,绝不会被前来宣旨的齐周发觉其中的问题。 不过,大凡是有所动,必定留下痕迹。 等找准了机会,将事给捅出来就是。 齐周若觉得他是来混日子的,那可就好不过了。 何况,听闻益州美食佳肴,美景名胜不在少数,可要比去长安城中办事舒坦! 他都已经享受过被乔琰从马上给掀翻下来的待遇了,总不能让这骨头断一次。 说起来,在他经过长安的时候,那头最近在忙什么来着? 李儒揉了揉自己有好一阵子没用的脑袋。 “是法令。”乔亭听李儒嘀咕着这话,便回道。 “对,法令,这可是个需要斟酌尺度的东西。”李儒一边想着,自己果是应该趁着往益州一行好好复健一下,一边又觉得,乔琰的胆子大这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居敢这么快就想从法令条例调整,往修正汉律上发展。 要知道,像是田畴在与刘虞配合屯田的时候所提出的法令,其实也只是对幽州地盘上的盗窃惩处、婚姻嫁娶、财物分配、互市贸易等细则,提出适配于幽州的修正。 乔琰提出的却显不是。 但李儒也不得不承认,在乔琰手握刘虞这个挡箭牌的时候,这举动还真不能说全不妥。 长安朝廷初立,凉州和关中又是相对法令废弛处,需要尽快建立秩序听起来也是顺章。 刘虞的贤名,又让有些听起来容易为人所诟病的倡议,有了个居中缓解的余地。 在元月初七的五日一大朝上,乔琰提出了两条堪称惊人的奏表。 其一,将《汉律》中的《刑名》提到律法篇章的第一篇。 其二,以劳役刑为设置五刑。 按照乔琰的说法就是,在大汉的桓灵二帝当政期间,屡次出现大赦天下事,也有对各类罪行的赎死法。 每年以金赎死、以缣赎死者不计其数。 可实际上,这宽容对待刑徒的方法,并不能真正改变这些人的做派,也丝毫没有让犯罪违例事有所减少。甚至还有人专门赶在平均一年就有一次的大赦前犯案。 要不是因为黄巾乱中的俘虏被充作戍边,度辽将军营与护乌桓校尉营中可能都没有几个刑徒。 这宽宥的法令制度,做出改变的时间宜早不宜迟。 写下了《四民月令》的崔寔,在他的另一本更出名的著作《政论》中提到:夫兵革国大事,宜特留,重其法罚,敢有巧诈辄行辈,罪勿以赦赎除,则吏敬其职,工慎其业。① 这句话也为了乔琰用来引用的说辞。 故而在她上表中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赦,权时宜,非常典也。”② 大赦是权宜计,赎死也同样是权宜计。 天子刚登基的大赦天下也就罢了,但在随的数年中她并不建议出现此事。 虽不能叫做严刑峻法,但越是动乱年也越需要框定规矩。 将《刑名》一则提前,并对刑罚做出对应的标准划定,正是乔琰赶在农耕忙碌前提出的诉求。 刘虞的贤德名,必定会让相应的律法推行,只要没有超过一个度,就要相对来说容易得多。 起码要比乔琰自己提出此法的推行容易。 至于度是什么? 在乔琰给刘虞的奏表中写道,文景时期所提出的废除肉刑,当年如此,今时也如此,此为绝不能倒退回去的东西,肉刑的耻辱性特质,实为旧日陋习。 那何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