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在写完了这封回信后,才看向了杨修的方向。 乔琰似非地问道:“我听闻你这两天接待了个特殊的客人?” 杨修轻咳了一声,“祢正平这个人是放浪形骸了一点,是此人的确一身才气,也就难免在举动中多狂悖……” 出自青州平原郡的祢衡也是在长安为帝都重建秩序后,被此地的士汇聚吸引而来的。 不过此人恃才傲物,喜欢轻视旁人,往弘文馆了两趟,留下了一句荀彧可以凭借脸长得好吊丧(文若可借吊丧),便扬长而了,再没想过自荐这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算臭味相投,杨修才没被乔琰从白道川军屯调回来多久,恰好与祢衡在路上遇见了。 两人那叫一个交谈甚欢,引为知己。 因祢衡在青州的时候和孔融为友,他便留下了一句言,叫做—— 大儿孔文举,儿杨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④ 也就是说,在他所认识的人里,除了孔融和杨修之外,其他人都不值一提。 杨修早在八年前就从乔琰这里经历过一番来自天才的毒打了,哪里敢听这种话,恨不得让祢衡赶紧闭嘴。 他又在喜欢祢衡的辩才,便只说要请祢衡喝酒。 结果这一喝酒又惹出了点事情。 乔琰想要推行限酒令和举办论酒会的事情,何止是长安城,连袁绍那边都知道了,祢衡自然也所听闻。 就像袁绍不知乔琰是用的什么法子说服的刘虞和朝臣,祢衡也同样不知,故而他这等好酒之人只觉这真是个荒唐的决定。 在酒过三巡之际,这喝醉了的狂士找杨修借了个鼓,击鼓而歌,唱的是“天垂酒星之曜,地列酒泉之郡,人著旨酒之德”之类的东西。 总之,乔琰要是听不出这是在指桑骂槐,反对这限酒令,那也差不多可以不用做这个大司马了。 因祢衡高歌之声着嘹亮,在杨修府邸外的人也听了个清楚,当即汇报到了乔琰这里来。 眼见杨修这么一副担心祢衡惨遭毒手的样子,乔琰颇为无奈地回道:“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眼下反对这禁酒令,或者说是限酒令的,绝不只是祢衡一人,若非如此我也不需要开办这论酒会。” 杨修刚松了口气,又听乔琰说道:“你这事说出可大可,我前脚才提出了这建议,你的朋友后脚就在那里发酒疯,罚还是要罚的。” “就罚——” 停顿了片刻,直到杨修紧绷着色一副大事不妙的神情,方才说道:“罚你负责接待这些为论酒会而来的宾客吧。” ------ 杨修走出书房的时候还觉得些恍惚。 若说这是惩罚吧,也当真是太过轻描淡写了一些。 这种往来接待宾客的交友场合,对他来说不要太容易。 唯独提出的一句补充要求也只是说,这次不许闹出什么耍酒疯的传闻。 可这算是什么要求! 杨修下意识地想着,君侯让他负责此事,是不是其中还别深意。 想到先前他到底是为何被打发给吕布做传令官的,杨修又连忙收回了这个想法。 不,不能用他这等俗人的思维来度量君侯的决定。 这不过是君侯赏识他的才华,也赏识祢衡的才华,所以做出的宽宏大量之举而已! 他怎能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