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返,那也同是轻看了他的志向。 乔琰的目光,在曹操中的坚定之色扫过,回问道:“我既亲自前来,确实是要谈正事的,若不来信一封也足够了,何必让自己置身险地。”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有些假设在未曾真刀真枪一战的前提下,再怎么说也就是个空谈。长安在远,兖州在近,我若说自己要同孟德兄一争汝南,这话说来你也不信。”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倘我立刻退出颍川,这地方你拿着烫手吗?” 曹操刚想开口,又被乔琰打断在了当场,“我说了实话,孟德兄也就最不要说——土地这种东西是多多益善的,这可不是韩信带兵的问题。” 曹操原本还真是打算这么回的,现在却只能先闭了嘴。 烫手吗? 颍川这地方肯定是不拿的。 从地位置看,颍川若到他的手中,他会又多了两处和其他州郡接壤的地方,还都是在如今立场之下的敌方,给他带来的驻兵压力不小。 这是外部的麻烦。 而在内部……颍川系士是士中相当重要的一个派系,长安那边有荀彧荀攸陈群陈纪郭嘉戏志才,袁绍那边有郭图辛毗辛评,反倒是曹操手下出自这头的,到如今也只有一个钟繇而已,还是豫州旱灾的缘故投靠过去的。 这导致了他们若是想要在颍川内部给曹操制造出麻烦来,完全可做到让他应接不暇。 可颍川若能到手,除了目前还在名义由刘备掌管的沛国之外,其他的郡县都收入了曹操的囊中,让他如同袁绍一般,是有着一州州牧之名,行统领二州之实。 就算是烫手,难道就要将其弃之不顾吗。 正是出于这种想,曹操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面前盆中依烧热的奶茶舀起了一勺,盛进了他面前半空的杯中,而后举杯朝着乔琰问道:“此物烫手吗?” 乔琰调侃道:“孟德兄这现学现卖的本事着实不小。” 前有她用捞出茶叶残渣的方式来说这瓜分的态度,后有曹操用这烫手也美味之说表示自己不愿放手的想,算来确实是在现学现卖。 但这世从来不是一厢愿的事。 她抬眸,目光一改方才的温和,流露出了几分锐利之色,“此烫手非彼烫手,这话不需我解释给孟德兄听。长安强盛于邺城的局势下,袁本初可对你曹兖州让利,不过问于你整顿州中豪强世家之事,却必定不甘于养虎为患。” “若他放任你雄踞兖豫二州,届时必定有要问,他袁绍可扶持子于邺城,你曹孟德又为何不可取而代之。” “这一来,他与其担忧会将你逼到长安这边,不如在你的兖州动点脑筋,直接卸掉你的臂膀。” 曹操拧了拧眉头。 乔琰这话也并非是危言耸听,而是个事实,也正为这其中确有一番道,才让曹操不得不为之迟疑。 他心中也未尝不知,掠夺豫州入手,既是机遇也是风险。 要是没有这个承担风险的底气,他也不必做出出兵的举动了。 可乔琰这话中倒不像是要劝他直接打退堂鼓的意思,他顺势说道:“烨舒将话挑明了说就是。” “若要避免危机一触即发,孟德兄有两个选择。”乔琰不疾不徐地开口,“其一,投往长安。如今并州凉州,连带着大半个司隶与那益州汉中均在我手,纵孟德全取豫州,也是三州对两州的局面,我没有这个嫉妒的必要。” “昔年孟德与我说过,若为大汉之征西,实不负平生,凉州现今安定,征西我看是不必了,倒是不妨为征东将军。” 曹操回绝道:“这话就莫要说了。就像烨舒此时大概也不会告诉我,你这臣之极走到最后,到底想要达成何种目的。” 见乔琰笑而不语,神中带着几分让不太看得透的淡漠,曹操心知,这确实是个短时内得不到答案的问题,道:“说说另一个选择吧。” 乔琰重新开了口,“孟德兄占汝南与陈郡,刘玄德占沛国,将颍川交给我。” “如今的徐州,不就是这的况,才让刘玄德可随意和徐州士族相交吗?” 这话说得竟让一时之不知该当如何反驳。 徐州划淮河而治的局面,既是对邺城朝廷的不利,也是对刘备而言的机遇。 这种利局面是需要特定条件来支持的。 张懿经由长安朝廷册封出的这个徐州牧位置,屯兵于海陵的张杨,都是促成他此刻发展的条件。 若让乔琰占据颍川,形成与徐州相仿的状态,会不会也是对曹操横跨豫州兖州来说的一项必要前提呢? 在他的迟疑之中,又听乔琰说道:“若孟德兄愿意应允我这个条件,颍川钟氏子弟我都会让陆续送往兖州,绝不让孟德兄难办。颍川系士的去留我也绝不多加拦阻。何况……我想我不会是个太难相处的邻居,尤其是在如今的灾局面之下。” 这最后的一句话其实远比前几句还要戳中曹操的要害。 他攻下汝南平舆之前绝没有想到过,按来说在地条件比起兖州更的汝南郡,居没有在这郡治府库之中囤积出足够的粮草,也让曹操原本盘算用战争收获来促成兖州内部团结的想,不得不在现实面前放弃。 这么一看,他还真需要一个更近距离下充当榜的邻居。 他手中的茶盏在这一段交涉之中,温度已经渐渐降了下来,再不复先前烫手的状态。 不管这到底能否算作是个应景的表现,曹操都不得不承认,他固仍有一尽全功的图谋,还是被乔琰的这番说辞给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