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叫《尚书》,记载的乃是古代诸侯处置国家事务的官方记载,以及与臣子的对答。 他甚至在尚书令位置上实践以及研究《尚书》的时候写成了一本书,名为《尚书章句》。 这么看起来刘宏的处罚在名目上是没错的。 学习此道正能增长些处置政事和上奏的智慧,起码也能对外有个交代。 但怎么说呢? 卢植在家乡教导弟子的时候,教出的一个徒弟刘备,怎么也该算是个敢挑担子的,教出的另一个徒弟公孙瓒,这会儿就因为渔阳之乱正在率兵与张举张纯交战,这可都不像是什么谨言慎行之人。 在洛阳的谁没点消息门道,也大多知道这么回事。 那这个“处罚”的意义就比较微妙了。 甚至于在卢植将乔琰领进内院后,因没了那禁军在旁,他复又将乔琰的举动称赞了一轮。 又在问起了她这两年间在乐平的所得后,不由摸着胡须发出了感慨:“如今各地乱起,空有经学在腹,若非郑康成这等济世之才,也难有足够的名声得以保全,各地死于贼子之手的太守便是例子。烨舒能有搏虎杀胡之力,实无愧于我当年对你的评价。” 卢植并未真正见到乔琰训练手下的样子,更不曾知晓她在奖励兵卒的时候到底采取的是何种制度。 他所听到的简化版本只是乔琰剿灭了并州境内的两支山贼,在将其收拢后以其作为兵力奇袭休屠各胡,那么想想他自己昔日在九江平叛的样子,更只觉对方的王佐之才评价名副其实。 她虽是女子,也实为大汉有救国之能的良才。 只可惜也不知何时能有机会见到她从实权官职做起。 也或许,刘宏让她来学尚书,也多少有几分这般的意思? 卢植有些拿捏不透刘宏的心思。 尚书令这位置近年来的权柄大大削减,顶多就是有些谏言的资格而已,至于听与不听,也纯属是个运气问题。 在他旋即听乔琰提起,她此番前来是希望陛下给并州重新安排一位度辽太守,以确保能在对阵鲜卑和匈奴之时有人统辖作战,他竟也不觉有些眼热,不过他并未在面上和话语中表现出来,只是同乔琰问起了她前来京中所带随从的住宿问题。 乔琰既然被刘宏丢过来学书,倒不如让她的随从也住过来,免得有什么行动上的不便。 “我此行只带了一名近身侍从以及一名车夫而已,若是能在尚书府内安顿下来便再好不过。” 只有两人也确实不会造成什么麻烦。 可大约卢植都没想到,说是说的两人,实际上是三人。 乔琰在出行之前选择车夫的时候便格外留意过,选出的这人与郭嘉的身形格外相似,当此人驱赶着马车拉入尚书府的马厩,而后与典韦一道来见她的时候,抬头露出的赫然是郭嘉的面容。 见到乔琰这堪称玩闹的处罚,郭嘉端详了一番桌上已然写就的一个“静”字,笑道:“看来乔侯今日已算是过了一大关了,当今这位天子的性情,被您拿捏得格外明白。” “不,你这话就说错了。”乔琰抬眸朝着他看来,“甚至于今日见到他后,还出现了一点变数。” 不过好在,是一出在可控范围内的变数。 若是站在后世人的角度看来,尤其是有今日亲眼见到的刘宏表现作为佐证,将其言行抽丝剥茧分析,他对乔琰此番行事的明惩暗赏,只有一种可能。 他还不巧多说了几个字,将“从军中挑选”几个字给说了出来,进一步验证了乔琰的判断。 她在退出兰台殿之时,所思虑的那件对刘宏来说有利的事情,正是借着选拔出度辽将军的机会,继续他的中央集权之路,也即趁机成立那在中平尾声出现的西园八校。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选拔的好时机! 并州苦寒之地,度辽将军不止不是个肥差,旁边还有她这么个刺头,难保不会出现一出箭迫度辽将军之举,若真要选拔,所来的必定罕有出身。 这无疑要比起原本的西园八校选拔更符合刘宏的利益。 但这么一来,可就跟乔琰原本的想法有些违背了。 她原本打的主意是先将自己逼入险境,引动洛阳之中的势力做出表态,进而被往刘宏孤臣的方向再走一步。 也唯有这一个“孤”字才能让她谋夺到更大的利益。 现在她的处境太顺了,反而麻烦了起来。 不过……也不算没有抢救之法。 “奉孝,”在郭嘉尚在思忖乔琰所说的变数为何的时候,他又忽听乔琰开口喊了他的名字,“我想劳烦你去做一件事。” “既请我一并来洛阳,我总得有事帮得上才好。”郭嘉朝着她行了一礼,“乔侯但说无妨,嘉必定办到。” “请你明日去拜访何伯求,替我转达一个消息给他。” 乔琰眸色沉沉,在郭嘉朝着她看来的时候,只见其中笑意之下的算计之色,但方今之时,人若不做出谋算唯有死路一条,这般模样反倒让他心中安定不少。 显然今日的面圣变故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态。 “何伯求为三公府从事,却也跟袁氏兄弟过从甚密,与大将军府的关系也不差,我想请你告知他——” 何颙跟袁绍在党锢之祸期间,甚至该算是一并宣誓过的盟友才对,由此人来转达消息,简直再合适不过。 “就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有一事想通过他告知袁本初。昔日我胁迫刺史张懿,得罪了他们汝南袁氏,现如今我将这账还回去,也算是表达我修复关系的意图。” 这个消息的分量还真能达成这个目的。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天子有意打着选拔度辽将军的幌子筛选直属禁卫军,若要安插他们的人手正该在此时。” “不过,我不是毫无条件告知此事的,若是未来选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