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春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他的视线在寝殿门口停留了片刻，瞧见枕春走到自己跟前，他忙不迭用眼神问询。
可面前的宫婢却看着他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还请高僧回去吧，殿下她——”
“不想见你。”
“不想见你”，轻得不能再轻的四个字，却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击中了他的心。
紧绷的情绪突然间有了裂缝，心中五味杂陈，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不让外人察觉他有丝毫异样。
后来的几日，玄凌主持经会时都会偶尔分神，但他佛法高深，并未出多大的纰漏。
自打那日夜里去过寂月宫一趟后，他便再也没踏足过那里，嘴上也没问过一句有关于永嘉公主的事情。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相遇之前，他仍旧是那个立于亘古春山之上的清冷佛子，世间万物仿佛都无法走进他的心。
即使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缺了一块儿，但玄凌面上仍旧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原以为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但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再次见到楚宁玉，是在两日之后。
她缠绵病榻多日，身子懒怠不已，便由枕春搀扶着出来散心。
而玄凌则是见了皇上出来想四处走走，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寂静无人的冷宫地界。
只是一抬眼，他便注意到了正坐在石凳上发呆的娇俏女郎。
她今日穿了一身红衣，有了鲜艳颜色的衬托，她苍白的脸上看上去终于有了些血色。这窈窕春色，她独独分走了七分。
双腿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待玄凌回过神，已经走到了楚宁玉面前。
一道阴影落下，遮住了温暖的日光，楚宁玉拧眉，徐徐侧过脸，却瞧见多日未见的男人正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静默良久。
从头到尾，楚宁玉都没说话，连个多余的表情都不曾有。
后来她打算转身离去之际，一向克制守礼的男人却忽地伸出手，紧紧攥住她纤瘦的手臂，终于出声：“多日不见，殿下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