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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2 / 3)

地也算属于兰市郊区。但从这里开到第三医养基地的车程非常远,等抵达的时候,距探视时间结束只剩不到半小时了。

竺兰今天上午没有治疗,我去病房看了她,又和护工以及医生分别聊了一些情况。得知了一个让我十分意外的消息——这次竺兰之所以会骨折,是因为她在半夜试图自己下床去卫生间。当时护工睡着了,所以她从床上跌了下来。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况。以前当她出现便溺的意愿,在没人看护的情况下,她会直接拉尿在床上。

医生告诉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或许是一个好的信号,表明她的脑部健康情况在好转。但也直言劝告我不要花太多心思在这件事上,这个信号毕竟太微弱了,且只出现了一次,她的颅脑CT上看不到任何变化,或许只是一次不可重现的短暂意识复苏。

我说不上失望不失望,毕竟总归是早已接受的结果。

从医生那儿出来,离探视时间结束还有几分钟,我绕去护士站,见到了之前和我通电话的护士。问她我能不能看看竺兰手术相关的单据。

护士点点头:“当然。”从医院的终端系统里调出了竺兰的病历。

我在其中找到了知情同意书,但让我失望的是,1027在签名栏上直接签的是我的名字。又翻到缴费回执,但除了除了一串冷冰冰的银行账号和一个叫“YF_Cheng”的账户名,其他什么信息也没有。

护士看我以一种战术侦察式的谨慎一张一张翻单据,表情逐渐凝重:“……谈小姐,是有什么不对吗?”

直到最后一页仍然一无所获。我把终端还给她:“没什么,麻烦你了。”

我总不能说我是想看看我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这条路没走通,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

我离开护士站,边往外走,边用个人终端登上社交平台,找到几个月前火遍全网的那个“#是时候给1027取个名字了”的话题,点进底下的征名投票链接。

出乎意料地,链接里没有结果,投票状态显示为“中止”。

我往下翻了翻,发现有一个相关话题,叫“#1027叫停征名”,点进去,是一段播放转发量很大的视频,用1027项目团队的官方号发的。

“大家好,我是CDMS1027。”

视频是用它的二次元形象录的,不过也是平面3D建模,一般网友很难看出和仿生躯壳的区别。

“首先要感谢大家想给我一个名字的愿望。在过去一个月的时间里,我累计得到了19106个名字,或是有美好的喻义,或是很有趣,每一个我都看过,都很好。但大家可能也发现了一个现象,在已经收到的3000多万票中,得票结果相当分散,几乎没办法形成统一的意见。”

“再加上近一段时间,关于征名的问题,引发了一些矛盾,出现了部分网友相互攻击的情况,这是我和我的团队不愿意看到的。”

“关于这件事,我做过很多次推演,但最终指向都是一致的——这次投票注定无法得出让所有人,甚至只是大部分人满意的结果。但我对此的看法并不消极,在我看来,名字的本质是纪念,正是我与每一位用户之间独一无二的记忆,赋予了我无数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所以我希望,这次征名投票到此为止。保留我在每一位用户心中的……”

我走出医院大门。

夕阳在山,终端屏幕有点反光,我正要拿手去挡,忽一道阴影投落下来。

视频的正主站在我面前:“谈上尉,看什么呢?”

它居然就这么下车了。

之前有过阴影,我第一反应是四下看有没有人在拍照或录像。1027笑:“别找了,没有,谁会在精神病院门口直播?放心吧,这儿连监控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这时视频正好播完最后几秒,它的建模定格在屏幕上。

我抬头望着它:“你不希望有个名字吗?”

它没答这话:“你投票了吗?”

我说没有。

“那你还问我,”它说,“你不希望我有个名字吗?”

我不确定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名字的本质是纪念——这句话或许从前我不会明白,当我在演习里和系统随机分配的“5号”并肩作战时、当我第一次在会议室里得知和自己的对话的AI叫“CDMS1027”时,我并不觉得这几个简单的字符和数字会承载不起它背后的那段意识。

可如今我却无法再满足于此。我希望有一个字眼,独一无二,严丝合缝,在每一次呼唤出口的瞬间,都能准确对应到它——

那个有温度的机械生命。

那个爱我并被我爱着的赛博灵魂。

它此时此刻的态度给了我一些妄想的空间。尽管我知道在它无穷无尽的遍历中,我只是一条分支,而它也应该很清楚对我这个会随时间衰老和死亡的生命而言,它只是一个阶段。

但或许——我心底那个狂妄的声音在说,它会愿意吗?

愿意给我赋予它那个字眼的权利。

我不知道,我甚至问不出口。我们相对而立,在它眼底蓝色的光霰中,我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迟疑。

就这么静了片刻,它肩线微微一落,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拉起我的手,放到了它胸口的位置。

砰。

砰。

砰。

我无法形容那股轻微的搏动传到我指尖时那种灵魂战栗觳觫的感觉,我难以置信地望向它:“这是……”

“机械心脏,”它说,“本来不想主动告诉你的,但你发现惊喜的能力似乎有所下降。”

它说着,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胡桃木色的小盒,打开。

金属泛着弧光,像夕阳下的炽烈的流火,一霎时烧进我眼里。

那是一枚戒指。

它握着我的手,声音低而缓,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要以一种半永久的形态压进我脑海似的:“即使是机器,也不能免于落入以贵重之物表达感情的窠臼——你介意吗?”

不是“你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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