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衣已将先前自己说的那句话抛去脑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就好比你,非要重回风尘之地,怎么也不肯走,心里真正想的,又是什么?”萧言庭直视她问道。
“好比?”萧白衣闻言,微微一愣,唇角旋即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摇头说道:“原来铁树也会开花。”
“什么?”萧言庭目露疑惑。
“没什么。其实女孩家的心思不用猜的,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萧白衣道,“女人说出的话,多半便是心里所想,只是男人都太自负,从不把他们说的当成一回事,犯到歪曲原意,说人口是心非。”
萧言庭眼中疑惑更盛。
“我在这里很好,”萧白衣站起身来,缓步走至栏边,望向楼下人潮,目光平静,“在他那里得不到的肯定,也会有人给我。至少,现在有你照管,不必出卖身子,也不必看人脸色。”
“当真?”萧言庭满目狐疑。
“当真,”萧白衣看向他道,“所以她说的话,你听在耳里,也要当真。”
萧言庭闻言,似有所悟,忽地眉心一紧,像是明白了何事一般,起身沿着台阶下楼,飞快离开。
青阳城里的桃花,同样开得热烈。
从青阳到许州,过了商水,还剩二百多里地。此间林野交杂,萧言庭一人策马,疾驰穿行。
自分舵人手从汝州暗桩撤回许州那日算起,至今已过了快二十日,若贺汶办事足够利索,易晴柔主仆二人应已得到了新的身份。
是他亲口说,不会强求她留下。她已对此间生畏,外有天高地广,阳光明媚,实不必强留。
萧言庭不明白自己动了哪条心弦,只迫切想在她临行前,再见她一面,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尽力往回赶。
风打林叶,沙沙的声音里,好似夹杂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响动。萧言庭有所察觉,立刻打马急奔,却已落入埋伏。顷刻之间,十数条人影从林中跃出,纷纷举起手中兵器,朝他当头劈来。
萧言庭并未勒马,拔剑反手一格,荡开三人刀兵,一朝未老,又挽了个剑花,剑锋转至跟前,顷刻间连出一记斜挑,一记横扫,撕开一条狭路,身形一伏,从人网中穿出。
兵刃交击,光影迅疾,已然难辨其形。萧言庭无心恋战,手底剑招尽是有去无回,决然凛冽,一番缠斗之下,已将三人打倒在地,还划伤了一人脸颊与肋下,伤口之深已可见骨。
光影骤急,生死搏杀许久,萧言庭横剑荡开,终于撕出一条血路,打马扬鞭,疾驰冲出,却听得耳后传来一声唳啸,旋即便是一声利器破空之响,不等他闪避,便有一枚长镖裹挟着劲风,直冲他后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