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他把面具随手丢给了艾伦,动作就和打发小孩子一模一样。
见艾伦还是傻不拉几地站在那儿,他也一点都不生气,一如既往地宽容又鄙夷地道:“真是没用啊,既然如此,那我来吧。”
不再折磨艾伦可怜的神经,他轻轻松松提起了箱子来打开锁扣,血腥味顿时充斥鼻腔,一颗头颅嘟噜噜滚落到了艾伦的脚下,昨日还明媚的女人死不瞑目,然后是一张头条是三个女孩儿被发现的报纸,还有一大把小额的纸币,它们被血液泡得破破烂烂,又湿又黏地散落了满地。
“实在抱歉,你的小女友擅自做了些小动作,我一生气就不小心把她弄得太碎了,只能把脑袋给你装回来了。”男人一点也不嫌脏地把脑袋抱了起来,给脑袋找了一个通风还不错的位置,强硬地拉过了早已失声的艾伦一起端详,欢愉地给出建议:“看啊,你可以把她泡起来放在你母亲的床头,对了,代我向你的母亲问好!”
艾伦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发出力气甩开男人的手,又是怎么把他赶走的,或者说怎么把自己抛下的,他趴在地上,咬着自己的胳膊像狗一样大声喘着气,用尽全身力气敲捶着地板,直到精疲力尽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那个男人,从见面开始就降临在他头上的恶魔,临走前慈悲地拍了拍彻底濒临崩溃的艾伦,“重逢和离别都需要一些体面,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已经入场,为了今晚的宴会,买一身好些的正装吧。对了,你会清洁咒吧,原谅我把钞票弄得血淋淋的。”
地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凯西的头颅也被砸得稀烂。
艾伦失魂落魄地爬起来,他绝望地环顾着自己居住的地方,只有不足十平米大小,但他倔强的母亲坚持将其隔成了两个屋子,中间用一扇体面的木门相隔。
那个被魔术师抛弃的女人从来没有死心过。
她曾经青春美貌,也有不少还算富裕的追求者为她而来,但她是被许诺成为魔术师妻子的人,即使容貌的资本正在随着时间离她远去,她仍然高傲地羞辱了不自量力的追求者。
她听信了这个孩子有成为魔术师的潜力的话,带着年幼的艾伦跪在一位小有名气的魔术师门口,请求收自己的孩子为学徒然后被讽刺为不自量力的垃圾。
但这没能阻止女人的野心,她没日没夜地打工来供养艾伦学习,按所谓上流社会的标准制定他的一言一行,不允许他和野孩子一起在泥潭里玩耍,也坚决反对他找些下等人才干的力气活补贴家用,只期盼他能像他从未见过的父亲那样,好像只要这个孩子能够声名远扬,那个滥情的男人就会回心转意一样。
他们的生活方式就像是贫民窟的笑话一样,在奚落中日复一日地表演着所谓的上等人,女人的牺牲和怨恨就是艾伦的人生,他几乎拼尽了一切力气才能喘得上一口气,然后在更严苛的要求里绝望地一次又一次承认他的魔术天赋的的确确是个垃圾。
这种看不见出路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母亲在工厂的事故中瘫痪,她在病床上歇斯底里又心如死灰,一个自称是莫里斯先生的男人找上了门,告诉可怜的女人她有一个机会,能让她和她的儿子被整个魔术界都高看一眼……
现在,就在那扇门后,闻到血腥味的怪物又一次躁动不安地渴望着新鲜血肉的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