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是哪个,可是找她有何事” 然在旁边小铺子里的周梨却已经听了出来,是安先生的声音,便从那柜台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原是安先生来了。” 柳小八一听,见是个熟人,便叫他进了铺子门,将里头的灯点了,安排到卤菜铺子旁边重新修的小厅房里,在一头热水煮茶。 这来了个男宾访客,他也不好就这样丢下一屋子的女眷回家,自是要留下来。 周梨也从周秀珠的小铺子里挤出来,只见安先生一脸的风尘仆仆,怕是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便赶过来了。 正是这样的,安先生这一日虽也给人书信几封,测字的生意也做了个一两单,但那点银钱也堪堪够一家三口吃饭,哪里有多余的银钱给女儿看病抓药 所以回到家中,从女儿口中得知这个喜讯,自然是等不及,生怕周梨再遇到更好的,错过了这一桩好差事。 这差事就在自家隔壁画画,天天守着家里他也安心,不然每日出去,想着妻儿在家,那心是一直悬着的。 “实在是唐突打扰了。”他见周梨家这伙计原本要走,却因自己被迫留了下来,也是十分不安心,频频朝他二人道歉。 柳小八见着一个读书人朝自己打躬,自然是万分不自在的,连连摆手叫他莫要这般。 周梨也只叫安先生安心坐下来,奉了茶过去,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先生既是才收摊便赶过来,怕是家中也在等着晚饭,我们也不闲聊了,便是长话短说。” 安先生连连点头,心里万分感激,这差事小周掌柜没想着找别人。 周梨只将自己的意思都给他一一道了,末了又问起他给人原本的作画价钱。 眼下安先生也不做什么教书育人的先生,不用去给学生们以身作则,更何况还要靠这银子生活,便也是实实在在和周梨说了银钱之事。 周梨听了,这价格倒也中肯,以他的画工,并没有坑自己的银子,便也是爽快应了,只与他说了交稿的时间门,当下又让柳小八帮忙取来了笔墨纸砚,写了合同不说,还请了对面卖酒的阿叔来做个见证的中间门人。 待那合同拿到手里,安先生一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连同他女儿安娇娇一般,也是不停朝周梨道谢。 周梨与柳小八送他到铺子外头,只道“我也不见得有空过去,明日我香附姐送菜到那头,自然会同云大哥他们说,你到时候直接过去便是,那头收拾好的房屋是哪些,他们会指给你。” 安先生又道谢了一回,这才脚步轻快地回家去了。 柳小八见他走了,这才叹着气,“可见这读书人也是要些气运的,不然这书读得再怎么好,没有这气运,一样是艰难讨生活。”又觉得不知是那安先生一身读书人风骨还是怎的,见他这样穿着长儒衫为了一份活儿朝人点头哈腰,就比寻常人都要心酸几分。 又见时辰不早,只和周梨告辞,打着一只羊角灯笼,回家去了。 也是周梨和安先生说话这会儿,周秀珠那边也和杜屏儿把铺子给关好了,三人一起回了后院里,只等吃饭。 若素只急忙拿了自己写的字给周梨瞧,要她检验一二。 安之也凑过来,只说自己也要学写字,周梨只说好,过几年他大了,也送他去书院里读书。 可将安之欢喜得不行,又扯着他娘周秀珠说,“娘到时候给我缝一个最好看的书包。” 那厢元氏只抬着汤进来,只忙喊着,“快些让开,别给烫着了。” 周梨几人见了,只忙着起身去帮忙。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过了晚饭,又说了些闲时的趣事,竟是戌时二刻了,便都催着去睡觉。 弘文馆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安排好了,周梨也是得了两三天的空闲,便又叫正方脸喊去看房子。 只不过如今她手里也没什么多余闲钱了,还要留着一些在弘文馆这头备用,所以最终也没有要了那房子。 正方脸觉得有些可惜了,奈何自己也没有那许多闲钱,芹娘那里又要生孩子了,不然是真想给买了去。 反正那一处房屋叫他心心念念了好一阵子。 转眼这七月流火来了,街上多的是新鲜果子的,花样又多,正好暑气也大,元氏每日都要买许多,然后叫香附送去给云众山他们那边一些。 弘文馆这边,房屋也收整得差不多了,如今也就差周秀珠这边的被褥帐子什么。 那挂帐子的事儿云众山他们是做得,可是这铺床装被褥,却是将他们这些大汉子给拦住了。 那安夫人见了,只带着安娇娇过来帮忙。 这些日子安先生时常过来这边,一来二去的,一家子对这些个江湖大汉也熟络起来,发现他们反而是更亲切些,比那衣冠楚楚的贾宝明一类人要好许多。 因此也是愿意多接触的。 又加上周秀珠今日也把杜屏儿带着过来了一起帮忙,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可要避嫌的。 反正男人在外头,她们女眷便在里头,互不打扰。 周梨却是没有她们那样讲究,反正上京听说女人出门抛头露面的可不少,这凌王李晟做了新皇帝后,周梨觉得比从前好许多了。 因此她也是在院子里来来去去,哪里不满意的,也趁着云众山他们今日还在,只赶紧整改。 安先生的画也快要完成了,许多已经装订成了单独的册子,送去了牙行里。 等着下午些,处处都打理好,只等着客人来瞧房,云众山他们收拾着行李,与周梨这里结了工钱,与之告辞回北城去。 那头早便有活儿等着,要出远门一趟,因此和周梨也是站在巷子里多说了一会儿话。 与他们别了,周梨又叮嘱着安先生快些将余下的图画出来,“这一阵子来州府备考的学子们也是陆陆续续进城了,此处紧靠着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