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骇之余,锦清栀右胸上的压迫感突然被她自动无限放大。
除了右胸外,还有紧紧贴在病王爷身上的背部,突然灼烈非常;以及对方自左侧腋下穿过来搂在她胸前的手臂,亦是浑劲有力。
虽她在乡下与小伙伴们自小称兄道弟,但却从未与哪个男子有过这般紧贴着身子的亲密,所以藏在骨子里的原始羞愤让她根本压不住爆发,忽而猛地挣脱开搂着自己的人:“我……”
恰此时,因急着救人一时失乱的顾承司也反应过来,忘记装病也就罢了,要命的是那握在左手中的细软饱满之感,他脸色不禁一红。
本就准备放开,却不想女人的挣脱也突然袭来,那力道推得“病弱”的他连连退了好几步,直到得随行的小厮眼疾手快扶来,方才稳住。
“咳咳……咳……咳咳……”
忍不住咳了一阵,一半是装病,一半是掩饰尴尬。
锦清栀也反应快,无论怎样,毕竟是这病王爷救了自己的命,所以胸中火气只烧了一瞬便想明白地熄灭下来,却还是晚了一步,病王爷被自己推得险些摔倒,甚至连咳不止。
她忙上前去表着歉意:“王爷对不起,妾……妾身不是故意的。”
她也怕病王爷反应过来后又惩罚她……
想到惩罚,她才恍然记起自己的目的,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张,她欲哭无泪。
蹲下去捡着,才发现这些纸张早已染上泥浆,根本不能再用。
就在这时,刚刚行刺之人被高陌押着跪到顾承司跟前来,正蹲地拾《心经》的锦清栀侧头看去,恰好与对方同样投向她的眼神撞个正着。
那其中杀意凛凛,再回想到刚刚的生死一线,让她脊背不禁一阵恶寒。
晴姝忙过来扶起自家姑娘往后躲着些。
此时主仆二人皆满腹疑惑,雪儿是姜庶妃的婢女,为何会剑杀于自己,莫非是锦沅婷曾经得罪过她?
正疑惑间,在屋内闻得动静的姜庶妃也出来了,她穿的是一身睡袍,外面简单披了个薄披风,一头乌黑的秀发仅用了一根发带简单地拦腰系着。
行过锦清栀,在自家丫鬟身旁跪下,连头也不曾抬,只对着顾承司道:“妾身自知有罪,王爷要罚便罚吧。”
语气清冷,神情淡漠,似乎又回到了她一贯模仿姜妩时的模样,万事皆能从淡如云。
实则,她只是想看一看自己到底能否在他心间荡起丝毫涟漪。
他能更夜冒雨前来,或许……该是有的吧。
顾承司却眸光冷沉,病恹中甚至隐藏着阴戾,垂眸看她:“你就不打算给本王一个解释?”
闻言,姜妤略显苍白的唇角微微触动,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她恋了两世的男人。
高陌不会突然来试探自己的武功,想来王爷必然是有所发现。
她目光瞟向几乎已经站到顾承司身旁的“锦沅婷”:“若妾身说王爷您身边这个女人会对您不利,王爷可会信?”
上一世,王爷便是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听闻此言,惧意稍平的锦清栀忽然再度提心,满面懵怔地看看姜妤,又惶恐地看向顾承司,忙慌乱地解释,甚至作发誓状:“妾……妾身没有!绝对没有!”
明明就是欲加之罪。
——不管锦老头嫁女是何目的,至少她真的只想走好替嫁这一步,能保全性命地离开王府。
今日在国公府,自己不过是意外打了这病王爷一下,就受了他的惩罚,若再背上会对他不利的黑锅,危险必然加倍。
万一真被告到皇上那里,只怕自己连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她只能极力为自己辩解。
再说这姜妤,此前得她照拂,还以为她真的是个性情清雅的良善之人,却没想转眼竟就暗杀于自己,简直是口蜜腹剑。
只是对于她的辩言,无人应答。
黑夜沉寂,四下忽而变得无声,唯有先时几乎停了一会儿的雨复又密集落下,打在枝叶和地面上,沙沙作响。
夜风亦吹起了。
良久。
“口说无凭。”
才听顾承司病弱的声音忽然破开沉寂,似乎并未将姜妤的话放在心上。
因读心一术,他已然知晓这一次嫁入王府的锦美人并非上一世让自己丧命的锦沅婷,相较于她对自己是否危险,他更感兴趣的是隐藏如此之深的姜妤。
万没想到,一向看着柔柔弱弱的她,内里竟是个武功高手。
所以她隐藏实力嫁入王府,又真的只是恋慕自己?
“随本王进来。”
撂下如此一句后,由小厮撑伞遮雨,往姜妤的院房进去。
王爷此举在姜妤的意料之外,如此看来,他还是愿意听自己解释,甚至心里多少还是有自己的,这让原本不抱希望的她很高兴。
忙提着裙摆起身跟进去。
屋内,顾承司在外厅桌旁的圆凳上坐下,姜妤跟进来后再度跪在他面前。
顾承司面色很平淡,除了病骨虚弱外,瞧不出怒与否,只垂眸看着跪在眼前的姜妤,并未开口。
姜妤知道王爷在等自己的解释,她抿了抿唇,犹豫间,还是道:“锦沅婷嫁入王府,表面是冲喜,实则另有目的。”
“那你说说,她的目的是何?”
顾承司问。
闻此问,姜妤面上的犹豫渐显浓烈,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重生一事,即便说了,这荒诞玄奇之事,王爷又是否会信?
可,她被高陌试出武功后,恳请高陌传话想见王爷,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道出此真相吗。
只有说出上一世的结局,王爷才会对锦沅婷那恶妇有足够的防范。
做下这般决定后,她索性痛快地开口了:“说来王爷您可能不信,妾身……是活了两世之人,上一世,宁国公府大小姐锦沅婷嫁入王府,表面是冲喜,实则……”
微停着酝酿须臾,终究彻底道出:“实则是为了谋害于您,在上一世,您最终……确实命丧她之手。”
每每想到上一世他最后躺在那冰冷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