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一阵傻笑。
军中敢挑我毛病的,只江怡一人。
我与江怡算得上青梅竹马,也有师兄妹情分。
我父还在江西老家务农的时候,江怡的父亲——江执是我们邻居,我父最喜欢与他喝酒谈史加扯淡。
江执虽是个落第秀才,但思想却异于常人,多有不为主流接受的观点。
他著有《焚书》《葬书》,满篇都是与正史唱反调。
世人骂武皇牝鸡司晨、颠倒阴阳,他赞武周天子再创盛世荣光;
世人骂反贼的贪天之功,他却高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世人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却教我习字,告诫我:女子未必不如男。
可惜江执后因狂言被捕,在县衙的大牢里活活磋磨致死,自此江怡便跟着我父。
数十年白驹过隙,当年丧父的小哭包,已经可以拱白菜了,我心甚慰。
我继续嬉皮笑脸道:“师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哪天把那姑娘带出来,让我掌掌眼,如何?”
听我以“师兄”唤他,江怡的脸色稍霁,但依旧不快道:“别瞎猜,我只是买了一个手脚麻利的仆从而已。”
“反倒是你,对那孙华亭也太纵容了!”
江怡与孙华亭,从一开始就不对付。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吧!
我揉了揉眉心,有点不耐烦道:“他又怎么了?”
江怡哼了一声,低声耳语道:
“孙华亭与宫内太子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