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着干什么,都别挡着路。”
在这僵持之际,围观群众的圈外传来呵斥声,随着人群中推推搡搡,一穿戴整齐的市吏走上前,一抬头便瞧见了二人的争锋相对。
“军师大人,你怎么……”
市吏明显吓了一跳,后退半步,结结巴巴的开口问道。
“无碍。”
谢玄烨摆了摆手,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此地气氛不对,他冷冷的看着纪襄,“狠话先放在这头,我不是那种背后耍阴的人,我会堂堂正正的找证据给你看。”
说完,他便扭头离开。
纪襄低垂下眼眸,眸光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依照谢玄烨的思路大概是希望旁人能够看轻他,觉得他也不过如此,堂堂军师居然自降身份与街边小贩争吵,这是其一;其二便是自污,将脏水泼在他自己身上,一切都是他的无理取闹,而非她的过错。
毕竟明眼人一看便发现他像是先没事找事,只是为什么他对她这么好?
纪襄将疑问记录在心底,这是她不只一次考虑到的问题,若是将之解决,那么情况或许大有可为。
发生这样的大事,估计也没多少人有心思来买了。
围观群众渐渐远去,这一次她见到了旁人相信的力量,也知道自己终是融入了这个地区。
“多谢各位的发言。”她开口道,随后表现的镇定自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莫说旁的事,纪某必定不会辜负边关父老。”
“军师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有人开口,犹豫的劝解。
“唉,军师当然只是一时糊涂,不过在大事上这样一意孤行,边关城究竟是将军的,还是他的呢。”
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不同的声音,瞬间,纪襄抬起了头,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这……”
“慎言!”
纪襄一脸肃然,朝着那个方向呵斥道,“这城当然是陛下的,这般言论可是该当何罪!”
她捏了捏手中的纸,将之丢入火堆当中,这般粗劣的挑拨离间,却属实用心险恶,若是回答将军,那估摸着未来会出现将军将要造反的谣言,若是回答军师,那大概是军师想要夺权,就算将军不信,幕后黑手也可以制造裂缝,谋取利益。
虽说如此,她也到底是表现出一副复杂的模样,像是痛恨着军师和皇上,却又不得不这么说。
那表现出来的三分痛恨,三分遗憾,四分迷茫被发出言论之人所看到,他瞬间脑补出来场面,一脸同情看着她,用口型说出了再考虑考虑,随后假装悻悻而走。
一个又一个人离开,此刻天色已不算早,眼看着庙会将要开启,纪襄索性关上了铺子,拿起块木板刷刷写上字。
“走吧。”她表现的有些意兴阑珊,谢安看着欲言又止。
“要不我们去逛庙会吧,那头还有舞龙舞狮什么的。”
虽说她不太了解具体实况,但作为最了解这两人的人之一,她却隐隐察觉到了那份决裂下的假相。
“舞龙舞狮?”
纪襄沉吟片刻,拍案道,“走,去瞧瞧。”
这个朝代好似被拼接过一般,坎比肩她前世的古代,只不过时间错乱罢了,各式各样的节日都有,传统也是千奇百怪,也不怪金手指可以拉她前世时代的人。
“走走走,难得今日没有宵禁。”
谢安吐出一口气,拉着她兴致勃勃的往草市走。
“我还没……”
话还未说完,纪襄便已被她拉住前行,只能无奈笑了笑,放弃刚刚想到的想法。
“怎么了?”
谢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了脚步。
“没事。”纪襄随口说道,“方才想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无关你我,你可以当做我走了一下神。”
“哦。”谢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转头拉住她奔向了一个摊前。
“来,坐。”
她拉开凳子,示意纪襄坐下去,随后豪迈的拍了拍自己,“这儿的云吞可好吃了,你尝尝,今天我请客。”
“老板,来两碗云吞。”
她热情的喊着话语,一点也不见外。
“好嘞。”
蹭着上菜的前几分钟,谢安详细的介绍了老板的身份。
老板是南方一村中人,经历天灾,上头贪污,后头去了京城,又因为被京城一纨绔盯上,妻离子散,无奈逃到此地,只会做家乡的云吞。
纪襄静静的听着,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会有大事。”
谢安讲完后总结一句,“逃来边关的人其实越来越多了,有人成为了流民,有人甚至在路上被冻死。”
“云吞来了。”
还未等话说完,老板便是一声吆喝,端上菜。
“两碗云吞共一两银子,承蒙惠顾。”
谢安默默交了银钱,有些忧愁。
“真是越来越难了,将军出门打仗,军师镇守后方,但这个物价却是飞速上涨。”
可不是嘛,在这个价格上涨的边关,其他人都开始收银两了,她的价格却还是文钱为单位。
纪襄捞起一块云吞便是细细品尝,是很寻常的馄饨味道,带着温暖与家的味道。
旁边的谢安还在碎碎念:“商场如战场,这也是个机会,不过不符合我稳扎稳打的计划……”
“咳咳。”
纪襄轻咳一声,提示谢安。
“菜快凉了。”
“哦。”谢安愣了一下,飞快塞一口到进自己嘴里。
待吃完后,纪襄余光中出现一道白色衣服的影子,甚是眼熟,好似在记忆间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谢安。”顿了顿,她喊了一声,认真说道,“我可能有事要离开一小会了。”
“去吧去吧。”
谢安忙着吃饭,低着头,假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假面,十文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