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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那边差了路景去护着赵慈,南川县、泗棋县没走完,一队人就被苏六的人卡了脖子。”

冯袂立在门口,低垂的脑袋微微上抬,偷偷望一眼君后的脸色,才敢忐忑继续往下面说,“苏六签的令,赵慈从南川县正门出去,夜里就遭了埋伏,路景重伤,带去的兵丁也死伤大半。”

赵慈虽是乔装打扮去的南平州,可路景是崔家的人,若说旁人不认路景的身份,他苏六不认路景,就是忘根儿。苏六跟着女帝起家,东雍州海口一战,路景率崔家军救急,于苏家兄弟几人有救命之恩。

苏六打东宫的面子,也打了怡亲王府的面子,莫不是……要反?

“要反!”

“嘭!”洗脚盆被踹翻,水流了一地,君后冷着脸,赤脚踩在地上,挽起的裤腿垂在地上,湿渍蔓延,霎时织成一张嚣张的密网。

主子动怒,一屋子的奴才都慌忙跪地。

陈君后是个性子内敛的人,高居中宫这么年,发火动怒的时候,一个巴掌也数的过来,可闷声打闪,却最厉害,上一回君后大怒,内务府衙门贪了钱的官儿,有一个算一个,抄家掉脑袋,愣没逃得了一人。

冯袂是跟着陈君后从微末之际走出来的人,旁人胆战心惊不敢动作,也只有他,敢躬身上前,接过身后小太监递来的擦脚布,嘴里低低的说着劝慰的话:“主子犯不着同那些个置气,伤了身子。苏六该死,大不了我挑一队人,摸去南平州宰了他,给主子出气。”

冯袂这话可是不假,他一腔忠心,莽撞言语惹得君后笑着骂他:“你这个小夯货,苏六该死,上赶着打他的可不止你一个。”

又一瞬静默,陈君后忽然想明白了赵慈在南平州遭难的另一个由头。

苏六妄为作死,崔家也太过软弱了些吧?

以路景的本事,带着的又都是崔家的精兵,小小一个南川县就能困的住他?路景,那可是崔浩手里最能打的一招棋了。

“那老贼,好招式。”陈君后没头没尾的骂一句。

冯袂没明白主子心里在骂谁,当是在讲苏恒那个狗贼,愤愤不平也跟着‘老匹夫、老匹夫’的骂了起来。

陈君后看他可爱,赏他一脑瓜瓢,教人带他去南三所外的驿馆歇脚,明日去吏部应个脸儿,还得在京都待上一阵儿呢。

“那虎威营那边……?”十里虎口崖连绵的几座山布袋子似的扎着南边的脖子呢,邵武林家这些年越发有大起之势,朝堂上有官,朝堂下经商,林家养大了,便是下一个平江府常家。

岭南巨富平江找,皇帝老儿倒一倒,一个常娆仨口袋,米棉油粮常家好。

当年平嘉老儿为了平江首富常娆,折在平江府了两个二品大元,一个虎威将军,从邵武调兵八千,还是被常娆举家逃脱,叫天下人看了个大笑话。

岭南好山好水好良田,朝廷离不开岭南,又得防着岭南,一如平嘉帝那等蠢货,都知道有常家盘附于平江,岭南的银子进不了朝廷的口袋,何况今朝?

邵武林家的野心太大了,大到竟妄想成为当年的常家。可惜,纵是披上了蛇皮也做不了蛟,平嘉帝不敢对常家斩尽杀绝,那是惧怕常娆手上的惊天飞火和常家埋在十里虎口崖底下的黑/火/药,林家想靠耍手段、捞银子,就在岭南称王称霸?

稻秆敲锣,想得美!

陈君后道:“临近秋闱,那边必有动作,你在南边卡着,反倒压着他们的性子,叫他们不敢放纵,倒不如网开一面。”请君入瓮不比十面埋伏来的简单,养熟的果子,也该收了。

“那小的从北边府琱营调兵,在京郊守着些?”冯袂请示。

陈君后想了想,道:“你拿着我的令,去调泾川县的兵,借京郊天玑营的地盘驻兵,大张旗鼓,风风光的去。”

泾川县是梧州知府郭松的发家地,郭松与常家关系密切,平嘉帝十六道圣谕南下,势将常娆斩杀于平江,彼时郭松为平嘉帝近臣,手握天子暗卫,崔浩天大的本事,没有郭松在其中运作,叫常家先一步知道了消息,常氏夫妇也早就命丧刀下。

今上南征,与常家的火器买卖里便有一项,常家举荐郭松为梧州知府。

梧州临海,据说是离帽儿岛最近的地方,从前不过是个淤泥烂脚,以捕鱼果腹的渔村,有郭松稳在梧州,常家这些年可没少往梧州扔银子,南洋海运商贸,也多在梧州凭岸落脚,除了朝堂的约束松散了些,梧州已然是岭南一带熠熠生辉的富庶之地。

郭松是个做官的一把好手,稳上持下,更是那常娆慧眼如炬,扒扒捡捡,竟能从平嘉帝那破落户手里找到明珠。

“打对台戏啊!嘿,这招我熟啊!”冯袂扺掌而笑,“白脸儿红脸儿,八百个心眼子也比不上咱的大黑脸儿。这事儿主子且交由我,泾川县的兵一准儿给调训好,天玑营的乱子,也能办的热热闹闹。”

总算是乱起来了!乱起来好啊,不乱,一潭死水,谁知道他们武将的本事。

冯袂眉眼欢喜,牙花子都要咧到后脑海,又怕太过高兴,叫中宫瞧出些苗头,出了宫门,打马在巷子里跑一圈,他才压嘴角赏了自己一巴掌,吃了疼,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做真。

女帝从外头回来,不及换上宽松的寝衣,便瞧见陈君后眉眼不喜的坐在那里抱着个漆器贴云片。

“谁又惹咱们恼了?说出来,朕且瞧要怎么哄。”女帝笑着伏身,下巴搭着他的肩。

“谁恼了?我怎么不知道?陛下再说谁?”陈君后头也不回,一双眼睛盯着小夹子下的云片不搓目。

“还在气苏恒的事儿?”女帝从身后抱他,“这么大的气性,跟个猫似的,要不是你生得好,朕舍不得,换个人早就跟着恼了。”又探头看看他手上的漆器,裹住他的大手不准他做,“大漆伤手,怎么不先涂些护手的药膏?”

陈君后嘴角微微上翘,从善道:“色衰爱弛,不过是借着爹爹从前的爱护,叫陛下心疼罢了,涂了膏药,怎好卖惨?”

他这话玩笑,倒也不假,女帝与苏老爷做了几十年的父女,论起亲疏,明昭帝那个生父是比不过苏老爷这个养父的,苏老爷少时以漆器起家,陈君后这一手大漆活儿也是得苏老爷亲传,每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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