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广带茶叶真的就是他的目的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反问折可克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子,如同审犯人一样审他?问东问西的? 然而实际上他心虚,他心里有鬼,人在底气不足和准备不当的突发情况下,就容易出现差错,就像是现在的吕伯野一样。 吕伯野他不得已,选择了顺着了夏侯广的话说下去:我确实是因为某些原因,受了刺激,才突然对你那么好。而这个原因,就是—— “唉!”吕伯野重重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我那老母亲啊……” 没有错,吕伯野还有老母在世。据说他早就想让老母亲搬出来住,但是住在乡下的吕母因为乡里乡亲大家都很熟悉,她生活得很自在快乐,所以不乐意到这边来。 “哦,你那老母亲怎么了吗?”折可克笑着给吕伯野两人倒了一下茶水。 吕伯野苦笑了几声:“还不是因为她想要抱孙子了……我实在是头疼。” “这有何难呢?吕哥,你已经是校尉啦,怎么会找不到老婆呢?”夏侯广满脸不解,“只要你愿意的话,你挑个姑娘,姑娘也乐意,那你俩明天就能够把六礼都走完咯!” “你呀,又在胡说八道了,”吕伯野摇了摇头,“我和折将军一样,这金瓯有缺,我们从军之人,哪有心思整那些。” “可不是!”折可克不仅没有拆穿吕伯野话中的漏洞,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别提这个了,喝茶就好好喝茶!” 他们三人其乐融融地喝起了茶,东拉西扯了起来。 期间吕伯野还关心地问,他们今日屯田任务怎么完成的这么早? 夏侯广回答说今日只是去勘察了地形,明日还要跟着军师出发,那应该才要真正动手。 气氛和乐、热闹,吕伯野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折可克和夏侯广,而后丝毫不见不妥,便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蒙混过关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折可克只不过是将这今日的这一切不对劲,都暂时压在了心底里。 ****** 夜幕降临后,折可克他们三人一块儿除了润生茶楼,相携走了一段路,后来才分道扬镳。 吕伯野甚至走了一小段路后,竟然又原路折返,隐匿身形地跟在了折可克的身后。 折可克毫无异常地回了自己的小宅邸,吩咐宅子里的下人给自己热水…… 折可克开始沐浴了。 折可克沐浴完毕。 底下的人问他今夜是否还要耍一耍刀再睡觉? 折可克表示:“明日要去屯田,今夜我需早些就寝。” 吕伯野见状,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一览无余的小宅邸。 吕伯野的轻功极好,黑黝黝的环境,没谁能发现他的身形,而他的离去,也不过是树梢微动罢了。 然而吕伯野没有想到的是,他离开的下一刻,折可克居然倏地回眸,冷厉的眼睛,凝视着那无风而动的树梢。 “将军,可要就寝?” 折可克摇了摇头:“做出我已经就寝的模样,我要出去一趟。” 老汉震惊:“可这如今已经快到宵禁了……” 然而折可克根本没有理会他,不走寻常路地翻出了自家宅邸的墙,运功一路疾驰冲向了润生茶楼。 “折将军?”掌柜的很是惊讶,“您这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吗?” 折可克笑盈盈道:“嗐!今日听你说那馄饨摊怎么着了,好像没听到后文,我这都进被窝了,忽然想起此事,竟然要睡不着了,掌柜的,你再仔细给我说说?” 掌柜的没怀疑什么,毕竟人皆有好奇之心嘛,他详细地给折可克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姑娘啊,差点就遭殃咯!”掌柜的回想起今日的凶险,依然十分感叹。 “谁家姑娘啊,这般倒霉?”折可克状似无意地问。 “谁家姑娘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啊,我瞧见她们上了都护府的牛车。”掌柜的八卦地凑近折可克,“这该不会是宫里头给小国舅安排的女官吧?” “掌柜的,这可不能乱说,谁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呢?”折可克笑呵呵地起身,“我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小爱好,您可就别告诉旁人了,免得人家知道我堂堂一个将军,也如此八卦,我面子无处搁置。” 就说这,折可克掏出一块银两丢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笑眯眯:“诶诶诶,好,小的明白!” “说起来,掌柜的,从前在你这茶楼卖艺的那爷孙俩呢?怎么感觉许久没见到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提起旧人,掌柜的也很是唏嘘,“怕不是跑到别处谋生去了吧?要我说,那姑娘啊,生得和某个贵人有几分相似,想必命也差不到饿死的地步,如今应当也是过得不错的吧?” “贵人?” 掌柜的惊醒地捂嘴,笑呵呵:“可不敢乱说话。折将军,您快快回府去吧,这宵禁要到了!” “行行行,那我走了,不打扰你打烊。” ****** 齐氏安排的这场筵席,到最后,湛兮果真是要掐着宵禁的点回府的。 湛兮打道回府的时候,齐氏老老少少都送他到门口。 齐乐乐不动声色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她抱住湛兮的大腿,刚要说点什么,就被一直防备着她的,她那糟心老马一样的亲爹齐志学给揪住了。 齐志学把女儿拎了回来,顺带捂住了那她吐不出象牙来,却狂吐惊人之语的小嘴。 湛兮笑盈盈地和诸位道别,细心周详地说御医明日还会过来。 齐氏众人纷纷表示感谢,向湛兮行礼道别。 就此,湛兮的马车缓缓启程。 今日的筵席,收获颇丰,至少,湛兮已经基本清楚了这北庭都护府的世家派系。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东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