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上桌吃饭的狗。 齐为了防止结党营私,官员不到本籍任职,所以第一次上桌吃饭的狗除了一口尖牙,什么也没有,只能露出这样的吃相。 而真正的“世家族”“书香第”,已经不需要这种吃法了,他们在本籍安安静静的生长着,像是一株树,牢牢将自身扎进土地,再与别地的树枝叶交蔓,生长的越来越优雅漂亮。 所以遏止献纳,对那些第一次上桌的狗来说,不痛不痒,因为他们贫瘠的脑子里完全想象不到,真正的顶尖名流是怎样生活的。 对那些刚上桌,急功好利的狗来说,收几亩田的钱有什么了不得,更何况只是交点税,也不是彻底不允许有田,这有什么不了的,他们从工程里刮的油水更多呢~ 但对真正的豪绅族来说,却是砍到骨子里的一刀,这不是交几亩地税钱的事,而是将他们的根给打散了。 原本他们可以像树根抓住泥土一样牢牢抓住周边势力,现在这些泥土居然要自动离散了,被吸附到一棵更更的树旁边,那棵更的树,名为国家力量。 自古以来,下层民众对那个高高在上的朝廷,感受到的就只有恐怖,不存在信任,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投身到他们的树荫下。 而自从袭红蕊上位后,这种印象居然在消弭,下层民众对朝廷的信任越来越高,纷纷投入袭红蕊编织的运行轨迹。 这一株最最的树,以不可阻挡的势头插入底层,和他们争夺养料,从老家一封封来的急信,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根基裂开的风险。 然而这棵以国家为名义的树是如此正义,就是被它蔓延的根系洞穿心脏,也只能无力挣扎,反抗不了。 看着自己逐渐死亡是什么感觉呢,恐怕没有人能接受,所以这些被洞穿根基的顶端叶子们,也开始摇动了枝杈。 这一切的袭红蕊,已经是携天下之势,势若倾洪,不可阻挡。 但这个水势的源头是那么脆弱,一个人,一个未成为太后的太后,一个不稳定的皇权。 河流每次改道,会有的水洼聚集,是刚刚凝聚的河流,开始找了主人。 宾王世子婚没多久,就有人笑眯眯找到他:倾慕殿下已久,不求做殿下的正妃,只求为妾为婢,侍奉在殿下身边,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宾王世子:嗯? 就像从前不眼的袭家变得抢手一样,几个世子也突然变得抢手来。 以前是只有光王世子受到追捧,现在家平等地感受到了这种热情。 看着此情此景,从没那么“富”过的宾王府,不由自主动摇了。 当初他们快刀斩乱麻,在乱局中,毫不犹豫登上袭红蕊这条船,伴着这股东风,瞬间势。 但势后,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别的心思。 老皇帝已经这样了,谁知道能撑几年,袭红蕊居然想立一个吃奶的娃上位,也太过分了。 而且谁说他们家是靠袭红蕊势的呢,再怎么说,他们一家才是真正的龙子凤孙,皇权正统,袭红蕊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管家,也想爬到他们头上吗? 当然比较麻烦的是,他们这样的龙子凤孙不止一个,为了从其他龙子凤孙中脱颖而出,袭红蕊也不能得罪。 只是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吧,给他们儿子纳个妾,难道袭红蕊也要有意见吗? 几个成年世子,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诱惑,就连身有残疾的瑞王世子也被人找了,却被宁澜断拒绝。 “此生有一妻一子足矣,绝不再娶。” 众人一愣,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男人吗? 可看着他雅量高华,游刃有余,柔中带刚的样子,众人心中是一动。 这些天,刨去光王世子的八个世子,共同入朝参政,分别给朝臣们提供了不同程度的“惊喜”。 只有这位残疾的瑞王世子,不声不响,却什么拿得来,有条不紊,是个治国之才,只可惜是个残疾。 不过仔细想想,他是个残疾如何呢? 他现在有“一妻”:皇后娘的妹妹。 “一子”:记在皇后娘娘妹妹名下,却不是她妹妹亲生的。 皇后娘娘如今迫切地需要“一子”,可现在她手中的这“一子”,却不一定是她的。 众人不禁想了一个问题。 靠着一个孩子,太后一个人可以摄政,那么一个王爷,只是残疾而已,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老皇帝总有死的那天,身为皇帝的未亡人,老皇帝太喜欢了,召她殉葬或者守灵,是很合理的事吧。 她没有子嗣,谁能阻止这种事生呢? 想通这一点的众臣们,立刻开始了常规议题:请皇上和娘娘尽快确立储君! 老皇帝现在这种状况,群臣要求确立储君没有任何问题,合情合理。 但此时确立储君,不外乎是年纪相对较的宾王世子,或者瑞王世子那唯一一个孩子。 不管是哪个选择,名分一旦定下来,就不可以轻易更改,他们既可以选择拥立一个帝,也可以选择拥立一个摄政的残疾王爷。 岂不进退得宜? …… 宾王世子有异心后,世子妃跑进宫里找袭红蕊哭诉。 袭红蕊一边筹备着开运河事宜,一边她在旁边哭。 有得必有失,想要得到巨的利益,就要付出等重的代价,当她锋芒毕露地将那一刀砍在献纳上时,就想到了会有今天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