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列了,便是没有公府小姐的名头,如何不能立身。” “将来就是搏的个一品夫人,也是她自当分的,我弟弟算是个什么东西。” “再休要提了,否则我们一家,连带着祖宗,可都要跟着臊死了!” 众人:…… 你踩自己可是够狠的啊…… 但怎么说呢,虽然大家心里都偷偷看不起她的出身,可她自己都这么踩自己了,别人反而没话说了。 总不能顺杆儿爬,来句啊对对对,你自己知道就好! 真不怕这个最得宠的宠妃,回去吹一下枕头风,死一户口本是不是。 于是纷纷劝解起来,哪有,哪有,贵府的公子,非常不错! 众人七嘴八舌的跟风吹捧起来,宴席上嘈嘈一片。 袭红蕊却力排众议,止住了众人的话头,微笑道:“请诸位不要再说了。” “白七小姐今天的惊世一文,实在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皇上在隔壁,宴请天下才子,妾身便在此小效仿之,宴请第一才女。” “将皇上赐我的那柄羊脂白玉如意拿来——” 如意听到立刻领诺,转身取出如意,捧将出来。 细腻的丝绸上,托着一柄洁白的玉如意,在摇曳的烛火中,散发着细腻温润的光。 袭红蕊捧过如意,将她交到白怜儿手里,微笑道:“此玉高洁,正衬姑娘,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白怜儿宛如提线木偶一样接过,抬头看向袭红蕊。 她绝不相信,袭红蕊是因为那一首骈赋,一眼爱上了她,要死要活就要她当媳妇。 她又没失忆,在世子府里,袭红蕊对她怎么样,她还能忘了吗? 当她第一次进世子府时,那个红衣小丫头,就一眼看穿了她的目的。 彼时她勾了一下发间门的铜钱,上下扫了她一眼,冷笑了一下。 什么高洁不高洁。 她高不高洁的,只能糊弄一下男人,怎么能糊弄住同为女人的同类? 两个对彼此心知肚明的女人,何必打这种哑谜,所以她知道,袭红蕊在“抬轿”。 第一抬,抬国公府。 自认自己出身低,配不上国公府的门楣,既给了国公府脸,又让国公府下不来轿。 她抬轿是她的事,国公府要顺着踩她的脸,那可就成仇了。 第二抬,抬她。 许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称赞国公爷教女有方,甚至给她不接受这段婚姻的权利。 就算她拒绝,也是她弟弟配不上,无损于她的名声,因为新娘娘的出身,在上层贵胄圈里,根本没有名声可言。 本来就没有人会站她,在她前面全方位双抬后,别人也只会觉得,开国功臣之后,京城第一才女,公府贵女,看不上出身低贱的新娘娘,是很理所应当的事。 这不是她的缺点,是她不谄媚俗流的“高洁”。 这份“高洁”,将和“第一才女之名”,一起成为她最好的嫁妆。 只要她现在立刻开口:“娘娘,多谢您的美意,然而怜儿已经心有所属,请您为怜儿赐婚吧!” 一切便又回到了正轨。 袭红蕊把她抬上去后,也把自己抬上去了,她今天必须答应这个要求。 到时候,是什么情形呢? 她拥有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那么她嫡不嫡,庶不庶的,就完全无所谓了。 她是在为家族争光,就是看不上她的嫡母,也不得不为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她有姨母的支持和宠爱,还有宸妃娘娘的赐婚。 到时候她还可以对澜哥哥说:就算是娘娘想要娶我,我心里还是只想嫁你,哪怕不是平妻,是妾也好。 听她这么说,澜哥哥一定会很心疼,很感动,对她很好吧! 可是她为什么不仅没说,还接过了宸妃手里的如意呢? 握着手中触手生温的美玉,看着其上无瑕的莲花纹,白怜儿彷徨了。 原来被抬起来的感觉,居然有那么好啊……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这块无瑕美玉,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以前她一心钻营着往上爬,是因为她身后的根基,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牢固。 她总觉得自己需要一些什么,虽然她也说不清那是什么,但她没办法停下来,只能让自己不断往上爬。 可如今新来的娘娘,踩着自己的脸,给她抬起了轿。 把她捧到一个高台上,让她看清了脚下的路。 她突然也可以像她的嫡姐一样,慢悠悠的挑挑拣拣。 因为她现在,也有娘家了。 一个冠誉满京城的“第一才女”,一个连风头正劲的新娘娘,都要俯首自认从门第到人品,双重配不上的女儿,对国公府来说,其价值,远胜于一个嫡女。 新娘娘把她和国公府一起捧上高台。 那么就连她的父亲,都会看见她的价值,不会再那么草率的,把她的婚事交给嫡母处理, 只要有她父亲国公爷在背后支持,身为国公府脸面的她,拥有和嫡姐一样的资本,她可以嫁给想嫁的任何人! 那她……还要嫁给澜哥哥吗…… 白怜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嫁给澜哥哥,居然成了一种利益的考量了。 之前之所以跟母亲那么说,只是骗骗母亲罢了。 实际上,她想嫁给澜哥哥,只是因为她喜欢他啊! 白怜儿的手指一下子攥紧了。 以前不管怎么暗地里算计,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因为她只是想要一份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