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澈远远便看见了立在门口的谢萦。
待走近了,才发现她今日竟是精心打扮了的,浅蓝襦裙衬的她清冷秀丽,面容娇艳,却隐隐透着苍白,整个人似是又瘦削了,站在风中都不稳当。
可她的背仍挺的笔直,眼睛直直盯着他的方向,不见丝毫惧意。
看着她这幅模样,不知为何,一股冲动便从心底喷涌而出。她永远像只骄傲的孔雀,即使做错事也从不低头。
又或许,她并不觉得自己错呢?曾经他喜欢的,是这份坚韧固执;现在最惹他厌恶的,也是这幅模样。
他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撕碎她这虚假的骄傲,折了她的翅膀,压弯她的腰,让她知道她如今有多可笑多可悲。
他想将她囚在怀中,听她哭喊求饶,真心忏悔。
“不是病了吗,怎么精神这样好?”
齐澈大步走进屋,顺手便揽过谢萦的腰,拥着她坐在软榻上。
谢萦任由他抱着,低了头柔声道:
“我若不生病,太子会来吗?”
齐澈闻言,低头打量她,眼神忽明忽暗,沉默后突然嗤笑起来,
“怎么?想通了?”
“不愧是孤的阿萦,后院的招数学起来也这样快。”
话音未落,他突然起身,一把将谢萦打横抱起,大步向内室走去。
“既然如此,便让孤看看你的诚意。”
谢萦被重重摔进床榻,还未来得及反应,齐澈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
或许是刚刚走得快些,谢萦觉得他身上热得很,还没等她想更多,密密麻麻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谢萦没有反抗,只是尽量仰头躲避着。肩膀连着锁骨处的衣物已被齐澈扯去,他像凶兽般沿着她的脖颈啃食,一路向下。
见她没有挣扎之意,齐澈便松开了她的双手,只用一只手按在榻上,另一只手去解她腰间的衣带。
谢萦趁机慢慢将手抬到枕边,摸索着抓住了头上的簪子。
齐澈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正伏在她胸前,她清楚地知道他脖颈的位置。
她今天特意系了个繁复的衣带,齐澈手下动作了半天还没解开,索性用了力,那衣带连着布帛一下子应声而碎。
电光火石间,谢萦猛地抽出头上的银簪,对准齐澈的后颈,狠狠地扎了下去。
齐澈反应比她更快,一偏头,那银簪堪堪从他侧颈擦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与此同时,他一把掐住谢萦手腕,手下用了狠力,谢萦手腕剧痛,不受控制地松了手,沾血的银簪轻轻落在柔软的榻上。
“杀了我。”
齐澈没想到此时她还有脸张嘴说出这话来,气的脸色发青,漆黑的眸子中透出狠戾,死死忍住想要立即掐死她的冲动,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找死。”
谢萦仍直直地望着他,如水般的眸子中平静无波,待看清齐澈眼中澎湃的杀意后,她轻轻闭上了眼。
齐澈却突然松开了手。
“谢萦,把戏耍够了吗?”
他却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笑意,却仍冒着丝丝冷气,挟霜裹雪。
“没耍够。”
谢萦猛地睁开眼,翻起身瞅准了榻上的簪子便抓起来,又朝着齐澈刺来。
齐澈失笑,只当她是崩溃了的垂死挣扎,以她的身手,根本伤不了他。
可谁知,谢萦举起那簪子,却突然方向一转,竟是朝着自己的脖子去了。
齐澈大惊,飞快伸手去捉她的手腕。
好在谢萦的手刚刚本就受了伤,这会儿虽动作果断,终究慢了一步。
还没等簪子碰到她的皮肤,齐澈便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将簪子抽出,狠狠掷向床帐外。然后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仰面按倒在榻上,咬牙切齿道:
“这么想死是吗?孤偏偏不让你死。”
“你若是死了,孤便立即剐了那楚慎,陪你一起上路。”
谢萦被他掐着脖子,脸色因缺氧而涨红,她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
“杀便杀吧,与其苟且偷生,不如痛快些。”
“他是我的弟弟,与我必是一条心意。”
“好!好!”
齐澈怒极反笑,忽地松开了手翻身下榻,大步向外走去。
“裴执,取剑来!”
榻上的人好像此时才缓过神来般,挣扎着爬起来下了床,踉踉跄跄地追上来。
“不要!”
谢萦重重跪倒在地上,嘶声喊着。
齐澈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
“谢萦,今日太医是不是诊错了?”
“你到底要如何?你得了失心疯不成!”
“我,我……”
“齐澈,我真的担心阿慎,他还是个孩子。”
“你如何对我都行,我求求你,放过阿慎。”
齐澈觉得今日真是见了鬼了,饶是圣人也禁不住这么折腾,他再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怒吼起来:
“我如何没放过他?”
“是你口口声声不愿苟且偷生!是你让我去杀了他!”
“他,他过的不好,他被困在那狱中,不知道在受什么折磨……”
“谁告诉你的!他在那狱中吃得饱穿的暖,比那些流放的男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那可否让我见见他,或者,让他见见我?”
“他没有我的消息,心中一定焦急,万一想不开……”
“够了!”
屋中一时突然安静下来。
齐澈居高临下看着委顿于地的谢萦,她发髻散乱,脸色苍白,一双眼哭得通红,颊上泪痕犹在,还蹭了些唇脂。衣衫更是不整,雪白的肩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有他刚刚留下的痕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萦。
如此狼狈,如此脆弱。
齐澈的火气突然消了大半。
“你以为,你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