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道：“我妈妈现在在哪里？”
鹿芷琼想了想，自作聪明地幽幽的说道：“应该在隔离城区，等待病毒销毁吧。不过——销毁了病毒可不代表她能康复呢。”
鹿屿心中一沉。
她在脑海中的思考顿时格外清醒冷静。以现在鹿芷琼的暗示而模糊不清的语义，自己并无法察知细节真实的情况，更无法判断自己如何做能才获得想要的结果。
主动权在鹿芷琼手上，就算她按她说的做，鹿芷琼也可以毫无限制的毁约。
这只是她一口之言，不排除她只是在忽悠自己按她说的做。尤其是，她也不完全认为鹿芷琼会有指令、要求研究院和当局行动的能量，即使有，也完全没有理由有这个必要把能量浪费在自己身上。
现在从她口中能客观得出的是，销毁病毒或许并不是一项治疗的手段，妈妈还在隔离城区控下，但并不安全，随时可能出事…
这和预期完全不同…妈妈在隔离城区里接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治疗？
那么官方的那条宣告…妈妈的话…闻柊叶的话…
她的思绪又有点乱了…到底该从哪里推翻重来…
她明明早就知道、早就觉得有不对劲…但…
“想好没有？”鹿芷琼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鹿屿问：“如果我不自愿呢？”
鹿芷琼冷笑：“那你就等着永远悄无声息被拴在这个桌脚旁。”
鹿屿已经耽误不起了，她问：“我注射了，你就放我走？”
鹿芷琼盯着她点头，把东西放在她面前，说：“全部打完，然后自己带走你碰过的东西。”
鹿屿第一次给自己打针，没有酒精棉签消毒，也没有棉花球打完后止血。她生涩的用右手将抽了液体的注射器针头对准了自己的左胳膊，看着注射器的液面一点点降低。
她感觉到冰凉进入皮肤之下，伴随淡淡的麻痹感。
鹿芷琼看着她注射完，遥控解了她的手铐。
鹿屿跟着外面应声进来的侍从走出了房间，被送至建筑的门口，然后上了来时那辆车。
车开了一段，把她扔在了马路边。注射器和试管瓶在她的口袋里。
连着几日的秋雪已经停了，灰色的雪积了一层，风嗖嗖的奇怪的刮起了寒冷，好像从前几日炎热如夏的温度突然大降温。鹿屿心想，降雪化雪时的温差这么大么。
她盯着自己的左胳膊，感觉它格外有点凉凉的。伤口流了点血，已经基本凝住了。
风吹在她脸上，她觉得有点晕晕的，看见到处是灰色，好像即将袭来的阴影。
她再次试图用闻柊叶给的联系方式联络他，没有回应。
可能是心理作用。
她仿佛觉得一切都在往最糟糕的样子发展。
鹿屿用了一次穿梭，头晕眼花了好一阵子。
她感觉自己正在变得衰弱。她很平静的意识到，那个试剂在起作用。
希望猫咪能找个安全的地方活着，或者找个新主人。她要去隔离城区，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单枪匹马，暴露了能力也好。
她该抓紧了。她咬了咬牙，坚持住从那一片迷雾星点中找到隔离城区的方向。
在哪…
那一片灰色…变浅了的色泽？
好像是这个周围感觉…她看见了隔离城区的建筑围墙样式…她穿透过了那道白束。
“嗡”的一下，她感觉自己有点虚脱了，四肢好像消退了意识的覆盖。
穿出来的时候，她仿佛隔着层雾般感觉自己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缓了缓，等眼前那一片星星点点的黑白消下去，她喘了两口气，用意志力爬了起来，看清周围。
不是她的错觉，这里的雪的色泽要比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浅淡。
她留心观察了周围的动静，心里在想接下来的打算。
首先，她要再次像上次那样潜入隔离城区。不同的是，这次没有监控屏蔽器，里面的情况未知，如果像鹿芷琼说的那样，是在销毁中的，或是等待销毁的样子，或许很大一部分监控布置会作废，留下一些较远程的视角。
她尽量隐蔽一些，重新带好口罩和帽子，遮一遮面部。加上她本来就是灰白的衣服，也挺贴合环境色泽。
她要进去，这次目的不仅仅是找到妈妈。她先去看一眼妈妈的情况，然后一定要偷偷弄清楚这里在搞什么。
一墙之外的隔离城区，还显得平常安详。
墙内，鹿屿进来的这一处，正显露出诡异的痕迹，壁上擦着好似血与腐败物的混合色泽。
房前空荡荡的，和她之前来时一样。上一次她经过的时候，时不时有些病人的响动或□□，但现在的安静显得更加诡异了。
她的心跳的很快，没管这些，急匆匆几乎都顾不上怎么遮掩行迹，顺着上次的路往里走，按照记忆找去妈妈的病房。
里面的空的。她的同室病友也不见了。房间里的摆设依旧杂乱。摆在床头柜子上的饭菜冰冰凉凉，不知道是摆了多久，但看起来还没馊掉。
……
鹿屿顺路看了一遍前后几层楼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房间里各种布置都还在，衣服、行李、碗、水壶什么的。
她不确定…
是突然有什么事调走了所有病人？
她一路一个人也没遇见，包括任何穿着白大褂或制服的人。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还能正常活动自如行走的。如果要带走那么多病人，需要很大一笔人力、拖床或担架的运输。
整个城区这么多人，也得一批批撤吧。撤完了？
鹿屿还有另外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是被送去另外的地方安顿…为什么没有带走病人的日常用品？
她在隔离城区内穿梭了一次，到另一边，查探了一圈，还是同样的情况。
她到处穿梭，心头有些混乱，这仿佛是一座空城。
来的太急，有点失策，她没带着上回闻柊叶给的模糊地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