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在伍佰?”
“是。”
话被路千蔺插上,姜以面露不善,与她在一起,就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若不是她一直询问,这人可以一整天都不言语的。
如今是眼巴巴的赶上,姜以表示不屑。
“柳扶白还未寻到吗?”
姜以:“我见过他,不过他一直跟着阿梨,我劝不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一直跟着那妖女,明明那是个妖物。
在莲花镇时,她就瞧见那妖物拽着穿着铁甲的士兵,媚眼如丝,便轻而易举的将一人迷惑。
那人瞬间就脸色发青,眼睛瞪的老大。
这一景象,是姜以忘不了的。
她一定要将柳扶白找回,即使那人心中的人不是她。
今安听着姜以的碎碎念,衣角却被拉了拉,“姐姐。”
大冬的手指着一处,顺着方向看过去,一穿着道袍的白发老者,手里拿着酒葫芦。
嘚嘚的,大冬就跑了过去。
“勤余道长,你能不能同我去看看我的阿婆,我阿婆病的很重,望你能去看看。”
大冬先是行了个四不像的礼,而后便是满目诚恳。
这几日,阿婆总是醒来很早,见他来,就手指着伍佰山的方向,将那一直贴身放在身边的纸条给他看。
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道长,可否为我算上一卦?
阿婆自小就是哑巴,也不识字。那纸条上泛着黄,是很久之前不知是谁写下的。
大冬知晓,如今,这是阿婆唯一的念想。
勤余眯着眼,瞧着这突然窜到面前的孩子,摆了摆手。
“不算不算。”小孩子的话落在耳畔,勤余就知这孩子的打算,这些年上伍佰山求卦是数不胜数,被拒而心有不甘的使手段的也比比皆是。
伍佰山上算卦的,全凭一个字,缘。
“道长,我将我的那一卦给他如何?”今安在伍佰待久了,也知,这伍佰山的规矩。
勤余冷哼一声,显然是记仇了,“不是不算的吗?”
今安怔了一下,这姿态显然是记得她,怎么在伍佰山上,是一副冷淡至极的样子。
见今安被噎住,勤余则是长舒了口气,舒服。
和蔼的对着大冬道:“伍佰山上的规矩,你是知晓的,讲究一个缘分二字。”
大冬:“不是我,是我阿婆。”
“我是见过你阿婆的,我与她之间,是没有的。”勤余依旧是好声好气的解释。
他是记得面前的这个小娃娃的,也记得他的阿婆。
目光微闪,被思绪拉着老远。
十几年前,那女子来到伍佰道观,勤余也就注意到了。那女子日日都来,却什么也不做,只静静的站在一处,目光中闪着稀碎的光亮。
小家碧玉的,抿唇一笑,像极了春日后院所盛放的琼花,温温柔柔。
如今回想,心中竟微微一动。
今安:“道长,我那一卦给他如何?”
大冬被勤余的几句话就红了眼眶,当即就跪了下去。
今安是最见不得人如此。
“小丫头,我的卦又不是想让就让的。”勤余嘟喃着。
这千金不换的一卦,竟让她让来让去的。
他没有面子的吗?
勤余这些年都被那求卦的人眼泪给淬炼的铁石心肠,再无半分动容。
大街上的人,或明或暗的视线都移了过来。
今安叹了口气,将大冬给扶了起来。
勤余的背影摇摇晃晃的,仰头便是一口酒下堵肚,没半分的正经。
今安:“大冬,伍佰山上那么多道士,这一位不行,就换下一位。”
红着眼,大冬摇着头,声音哑哑的,“我本是找不否哥哥的,阿婆一个劲的摇头,她想找的只有勤余道长。”
勤余道长是伍佰山掌门的师哥,是厉害的存在。
今安:“你是如何知道阿婆要找的是勤余道长的?”
阿婆口不能言,如何能表述出来。
“是不否哥哥猜出来的,只是说出人名,阿婆就点了头。”手抹着眼泪,大冬声音哽咽。
是不否。
路千蔺与姜以站在了一处,一个是隐氏大家的人,一是走南闯北的,都是对伍佰山的规矩有着一定了解。
伍佰山,以卦象闻于天下,一卦便可窥见一人命中轨迹,难求。
“今安,这孩子因是求不得的卦象的,伍佰山上讲究缘分二字。”姜以就算是没来伍佰山也知晓。
路千蔺也并不多言,对于伍佰山,他知晓的也是如此。
一卦难求,只讲缘分。
大冬一听,就更难过,扯着嗓子便嚎。
男孩子一动不动的便哭,惹的姜以心烦意乱的,“你是个小男孩怎么能如同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的。”
然而声音又大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声音是从身侧传过来的,今安微微偏头,就见那灰色衣袍落入眼帘。
“你师傅拒绝了大冬要算上一卦的请求,便就哭出来了。”说着,今安还看了一眼姜以,面带不赞同。
大冬是坚韧的性子,这是从翠翠的口中听来的,就算是在学堂里被人欺负了,也不会透露分毫,就算是摔断了胳膊,也不会落泪。
只是事关阿婆,便关系则乱。
大冬的名字是阿婆在雪地里捡到他而来的,那时的他,奄奄一息的,小脸青紫。
今安抚着大冬的发,叹了口气。
“大冬,姐姐会帮你的,好不好?”
少女声音刻意的被放软,似丝绸拂面时的轻柔。
路千蔺视线落在那瓷白的脸上,而后轻飘飘的落在了姜以身上,“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被批了一句,姜以放低了姿态,“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再者说,她也说的没错。
当年她的父亲为她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