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却又有些无奈而温和的声音,“娘娘若是听话些就好了。” 皇后一愣。 随后厂公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道: “娘娘可有哪里还受了伤?”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让奴才看看。” 皇后一愣,刚想说你不管皇帝了吗,男人已经走过来,十分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抬起放在自己的大手心里看了看。 空气中仍然是潮湿而雾气蒙蒙,皇后才注意到厂公此时的模样。 在朦胧的雾气中隐约看见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原本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打理精致的发冠有些散乱,原本整洁的衣袍有了些许褶皱。 很显然,他是赶过来的。 厂公在皇后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确实看到了一圈红痕,他黑眸微暗,气压更低了一些。 这是刚刚皇帝拉的,其实一点都不疼,是因为皇后皮肤较嫩容易留下痕迹而已。 皇后见他阴沉模样有些害怕,她低垂下眼眸,嗫嚅了两下,最终问出了口。 “本宫是不是真的会灭九族?” 厂公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腕上肌肤,触感温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如同电流般轻轻的刺到她的心底,让皇后略微不自在起来。 厂公声音淡淡的,“不会。” 皇后想要收回手,男人却紧紧盯着,也抓着,让她心下不安,也有些奇怪。 皇后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又再次开口,“如今姜家遇事,我又伤了陛下,你大约也不会以此机会放过姜家,想来你也有其他机会换一个李家的亦或者是王家的贵女,她们或许更听话一些。” 厂公声音仍然是那样平淡,他黑眸中的情绪让姜穗有些看不懂,他就像是被定住了,随后视线终于从手腕上滑到她的脸上。 他仍旧淡淡地说道:“不换。” 皇后面上流露出了一丝诧异。 厂公看着她的脸,就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黑眸幽深,随后他忽然开口问道:“娘娘以前腕上可曾受过伤?” 皇后不明所以,她先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想到了什么,偏过头。 厂公发现了端倪,立刻追寻问道:“娘娘?” 皇后有些不高兴了,她甩开了厂公的手,对方一时松懈而没有反应过来。 皇后大声道:“跟现在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本宫不想待在这里了,我要走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脸还有些红,这个红不像是气的,像是羞恼的。 随后皇后转身就走,下一秒却被人眼疾手快拉住了衣袖。 皇后只感觉肩上一凉,愣了一下差一点叫出声,她迅速转身,脸更红的抓住差一点滑落的衣服,怒视着厂公。 “你要做什么!不要脸!”她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就这么想知道吗?唯一一次受伤就只有你上次拉我拉红了那次!” 厂公也难得的有些惊慌,他的脖子与耳垂也渐渐爬上了红,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奴、奴才只是想要娘娘先更衣再出去。”厂公也有些懵,随后在少女的怒视中解释。 皇后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此时的模样,只感觉自己的脸更要烧起来了。 单薄的衣裳此时因为沾上了水而紧贴着身子,露出了妙曼的曲线,而她以这个样子,和厂公说了许久的话。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男人此时的表情。 “奴才未曾注意。”厂公解释,在皇后听来却很苍白无力。 但事实上却是如此,厂公虽然进来后扫了一眼,却只觉得少女可怜可爱,随后心神都被她可能受伤的事情给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她此时不太端庄的模样。 现下终于注意了,他喉结上下微动,最终转过头,没有再看下去。 皇后转身去了一旁设置的净房,厂公下意识抬步跟着去,皇后怒道:“不要跟过来!” 厂公只能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奴才只是想服侍娘娘更衣。” 皇后:“不必!就不劳烦九千岁大人了!” 厂公站在原地,只感觉蒙蒙雾气也熏坏了他的脑子,自皇后躲入屏风后的净室才清醒了不少。 厂公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自己并未察觉脸上的笑和以往的都丝毫不同。 没有一丝阴沉的压抑,也没有微笑中总是带着的冷意。 没有什么阴霾,纯然从内心发自而笑,如同阳光穿透云层挥洒。 他头一次觉得,当初在几个世家中选择姜家,竟是个正确的决定。 然而想到了姜家,厂公的脸又沉了下来。 当初不曾善待皇后就算了,如今又给皇后拖后腿,真是群没用的废物。 已经开始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的厂公在心里一点点的开始罗列姜家的罪证。 可到底是皇后娘家,他却有些不好动手。 厂公偏过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皇帝,他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凝结。 其实厂公也看出来,被敲晕的皇帝丝毫无性命之忧,便由得他躺在冰冷冷的地上。 如今他也给厂公惹出一堆事端来,厂公黑眸微眯,脑海里开始算起那群同样烂泥扶不上墙的宗室,到底有哪一个刚出生的小孩。 培养一个好的继承人,总比养一个废物来得好。 厂公走到倒在地上的皇帝,抬起脚,玄色漳绒珠串靴抬起了皇帝的脸。 虽然时机还不是最成熟的时候,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费些功夫。 好大喜功,荒淫无道,也就是赵家没人了才当上的皇帝,是可以到头了。 厂公看着这张富态又虚浮的脸,想到的却是永元三十二年发生的事。 那年久旱无雨,饥荒之难近乎席卷全国,浮尸遍野,流民遍地。 虽然朝中仍不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