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倒都成了庸脂俗粉,但凡有纤柳姑娘,还看别的女子作甚,只不知纤柳姑娘此时在北夷兵手里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男人女人不就那么回事,纤柳姑娘一走,舱底的规矩就不成规矩了。你要想探个明白,就悄没声潜到舱底去,听一听,看一看,舱底的姑娘此时怎么样了,纤柳姑娘也就怎么样,就问你敢不敢?”
哈哈哈!
哈哈哈!
隐晦而又放肆的笑声溢满整个房间。
突然有个不同的声音制止住这笑声:
“你们过过嘴瘾便罢,休要这般大声惹怒舱底的人,大家跟着遭殃。我们还不知道漂泊到什么地方,听闻汝平城是安济国最后一座城池,以后,世上再无安济国,全成了北夷贼子的地盘。”
这话打破了刚才欢乐的气氛,男人们都安静了。
阡陌听着没意思,便悄悄退回去,身后传来他们低低的声音:
“据说丘公此行要去召邑城。”
“那个南境的召邑城么,传言那里是个仙境福地,云氏家族世代统治召邑城,富甲一方。”
“何止富甲一方,天地间的财源皆汇聚一处,那就是召邑云氏。”
......
阡陌本准备退出船舱去,谁知昏沉灯火中没留意脚下,冷不防一只脚踩空了,惊慌中她抓住一根柱子,站稳了,往下一看,原来踩空之处是个向下的楼梯,里面的灯光比外面亮了许多。
回想方才那些男人的对话,心想此处就通向舱底了,且舱底里一定还有些女子。
正想着,几声女子的叫声从入口下面传来,声音又大又清晰。
阡陌向四周看了看,不见有人,决定下去一探究竟,便小心翼翼走下楼梯。
女子的叫声越来越近,一阵阵更加清晰,而且能辨别出声音不是出自一人,似有好几个人此起彼伏,听着既让人不忍,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阡陌心想丘公既能随意把这些女子送给残暴的北夷兵,定不会善待她们,不知那些女子正忍受着怎样非人的折磨,才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到了舱底,里面一下子明亮起来,阡陌几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舱底和上面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天地,虽算不上金碧辉煌,但绝对称得上富丽堂皇,相对宽敞的小厅里摆列着油光铮亮的桌椅,雕工十分考究,镶嵌着玉石,椅子上铺着锦绣坐垫,边缘镶嵌着玉石,桌子上放着珍稀的珊瑚摆件和焚香器具,尚有余香袅袅。
沁人心脾的香气第一个让阡陌想起的是纤柳,而绝非丘公和那些粗糙的汉子。
小厅和各个房间的墙壁皆是和桌椅同样的木料,及一色的朱漆,润滑泛光,一看便造假不菲,就连地上也铺着同样的木板,除了中间有来来回回走过的痕迹,沾染些男人的脚印灰尘,没有被踩过的地方都是洁净如新的。
一面靠墙歪道的屏风好似被遗弃了般,虽然显得落魄,仍不掩它上面巧夺天工的刺绣,行云流水的技法把山水鲜花描绘得栩栩如生。
阡陌瞟一眼,心里不由自主地道一声可惜,但也无暇多看一眼。
小厅四周悬挂着青绿色的纱幔,若隐若现露出挂在各处的丹青墨宝,每一副字画的边框皆用金箔装裱,墙上还挂着些金银珠玉打造的小物件,每一个都是十分精巧的。
阡陌环顾四周,没见什么人,耳中是女子们越来越大的叫声,都来自最里面那个房间,而那间房恰好虚掩着房门,门缝里投射出雪亮的光。因那间房离得远,仅仅通过门缝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大着胆子往前走去,经过桌椅时,发觉脚下软绵绵的,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束残败的鲜花,几片花瓣零落在地,叫人顿生可怜。
阡陌俯身拾起花束和花瓣,轻轻放在桌子上。
正要继续往前走,忽听得一个粗狂的声音: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