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姜雨芫发现马车旁堆了好几个大袋子,打开一看,果蔬粮肉,锅碗瓢盆,甚至是衣饰鞋帽,一应俱全。与伏在车头的阡陌对望一眼,阡陌把目光转向靠在近旁树干上熟睡的欧阳道川。
姜雨芫立刻明白了。
抬头一看,灰狼正趴在欧阳道川身上呼呼大睡,如同一张展开的被子。
阡陌往马车里面靠了靠,用腹部盖住姜宗志双脚,继续打盹儿。
地精坐在灰烬边,拿着火棍戳来戳去,低头朝灰烬吹口气,企图重燃火焰。
姜雨芫悄悄走到地精身边,小声说:
“你怎么还不走?”
地精抬头看着姜雨芫,白胖的脸庞上满是泥灰,俨然成了大花脸。
噗嗤!
姜雨芫没忍住笑出来。
嘿嘿!
地精也咧嘴笑起来。
笑起来和春花一模一样,憨憨的,不造作。
她不是春花,但和春花一样可爱。
笑声吵醒灰狼。
灰狼嗖地窜过来,挡在姜雨芫跟前,跟地精对峙。
地精吓得赶紧站起来往后退。
阡陌竖起耳朵听动静,睁眼看了看,没理会。
姜雨芫摸摸灰狼的脑袋,示意放松自己。然后,绕过灰狼,走到地精跟前,伸手去拿她手里的火棍,朝她温柔地笑:
“给我,我来生火做饭。”
地精对姜雨芫全无戒备,把火棍递到姜雨芫手里,默默跟着她。
姜雨芫生火,地精就添柴。
姜雨芫烧水,地精就拨弄火堆,好教火烧得更旺些。
姜雨芫到马车边拿取食物,地精就在旁边帮着搬运。
......
她的胖和力气都不亚于春花。
欧阳道川一直斜眯着眼,默不作声看着,而后,安心地闭眼继续睡。
灰狼的眼珠在地精和姜雨芫身上来回溜了好几圈,实在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回到欧阳道川身边,乖乖趴着不动。
烧好水,饭还没熟。
姜雨芫找出一条汗巾和铜盆,把铁壶里的热水倒进铜盆里。
浸湿汗巾,仔细地给地精洗了洗脸。顺便把她头顶的藤曼也冲洗干净,盘成一个花环的模样戴在头上。
地精立马变得干干净净,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样看来,她更像是个可爱的女孩了。
“你叫什么?”
姜雨芫问她,忽而想起她从没开口说过话,或许小妖根本不会说人话:
“写给我看看也行。”
话出口,才觉得荒唐,地精连话都不会说,怎么能会写字呢?
比起来,还是春花好沟通,即便她经常脑子慢半拍,但却是个爱说爱笑的。
地精脑子不慢,连连冲姜雨芫白手摇头。
看着她的表情动作,姜雨芫脑子慢了半拍。
“他说没名字,姐姐。”
姜宗志闻着饭香走来,打着哈欠伸懒腰,凑到火堆旁,使劲用鼻子嗅锅里的美味:
“什么好吃的,熟了吗?”
伸手要揭锅盖。
姜雨芫赶忙上前拍掉他的手:
“小心烫。小馋猫,洗手去。”
姜宗志不乐意了,撅着嘴向转悠过来的阡陌小声告状:
“阡陌,你看姐姐还把我当小孩子,我都十大人了。”
欧阳道川听见,笑着帮腔:
“是啊,宗志长大了,馋猫就馋猫,得把‘小’字去掉。”
姜雨芫那有闲心听他们打嘴仗,又倒了多半盆热水,端到姜宗志跟前:
“趁热快洗洗,洗完好吃饭。”
招呼欧阳道川:
“欧阳哥哥,你和宗志一起洗吧。”
欧阳道川乖乖地走到姜宗志对面,捞出盆里得汗巾,和姜宗志你一下我一下洗起来。
姜雨芫会心一笑,准备从袋子里找出碗筷,给大家盛饭。
地精在背后拉了拉她一角,姜雨芫回头,顺着地精暗戳戳指的方向一看。
蒲姑姑正在火堆旁就着锅吃喝起来。她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长勺,勺子递到嘴边,低头用力吹吹热气,哧溜哧溜喝起来。
锅里热气升腾,香味四溢。
姜宗志急了,灰狼急了,连地精也急了。
只有阡陌是淡然平和的。
姜雨芫无奈地出了口气,嘴上安抚着每一位,端着碗筷走过去,从蒲姑姑手里哄出勺子,开始盛饭,三令五申道:
“洗手吃饭,洗了手才能吃。”
颇有威仪。
蒲姑姑离得最近,伸手取接姜雨芫盛好的饭。
姜雨芫加重语气:
“蒲姑姑,洗手吃饭。”
姜宗志早排好了队,伸手接碗:
“姐姐,我洗干净了。”
姜雨芫把饭碗递给他。
蒲姑姑灰溜溜走了,路过欧阳道川身边,朝他嘟囔:
“好凶的媳妇儿。”
欧阳道川默默地笑,排在地精身后,等着领饭。
蒲姑姑到水盆边,拿出汗巾来,仔细擦干净手,转身去排队,却见灰狼排在自己前面,气哼哼赶它:
“你也抢在我前头,一边儿去。”
灰狼瞅瞅她,又看看姜雨芫,没从姜雨芫眼里看出丝毫对自己的嫌弃,站定了自己的位置,等着姜雨芫把一碗饭递过来,灰狼衔住碗沿,叼到阡陌身边,要把饭食给她。阡陌嫌弃地走开了。
灰狼垂头丧气地回到欧阳道川身边,欧阳道川弹了弹它耳朵:
“快吃吧,别多想。”
灰狼把头埋进饭碗里,美滋滋享用饭食。
姜雨芫盛好饭,特意拿出一块糕点,放到蒲姑姑手里:
“甜甜的,蒲姑姑一定爱吃。”
蒲姑姑接过糕点,乐开了花,望着姜雨芫夸赞:
“好玖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