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若我们逃不过这一劫,至死我都对自己一无所知。”
“说什么死,你死不了,我也不会死。你是你,是无往,是东鱼谷的二师兄,是人是妖是仙还是神,又有什么要紧的。”
阡陌伸出左掌置于无往胸前,右手指尖在左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滴到无往胸前。
无往前胸被阡陌的鲜血染红,黑白色的黏液慢慢变成通红的血色。且这血色渐渐融入无往体内。
阡陌的血带着温热自无往胸前流遍他全身。
昏沉的无往脸上渐有血色,气息顺畅起来,身上也有了力气。
无往又惊又喜,惊的是阡陌的血竟可为自己所用,喜的是阡陌如此看重自己,不惜割掌流血。
此时,无往身上虽受伤痛折磨,心里却是欢畅满足,抬手抓住阡陌左手腕:
“阡陌,莫要为我伤了自己,教我心中......”
阡陌忽地反手捂住无往口鼻,递给他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紧接着,咻咻咻几声。
鲵蛟惊叫几声,没了声响。
无往愣了愣,才发觉捂住自己口鼻的正是阡陌的左掌,一股粘湿腥甜的气息自唇间传到舌尖,让他为之一振。
温热,诱人,血腥气似是唤醒无往隐藏良久的欲望,牵引着他,去贪食这无可比拟的美味。
像一只饿极的兽,找到最肥美的猎物,无往唇舌紧贴在阡陌掌心的伤口处,贪婪地吮吸着鲜血。
阡陌察觉无往的变化,厌恶地猛抽回左手,右掌同时甩在无往脸上,打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此时,一个尖利的声音远远传来:
“郁应大司,鲵蛟已入聚魂潭。”
阡陌和无往都是一惊,彼此对望一眼。
一个暗道:来者是谁?
一个暗答:罗刹地魔来了。
阡陌全然明白:此时出现在幽冥暗地的,除了罗刹地魔还能是谁?
两人屏住气息,僵住不动。
耳听得悉悉索索的响动越来越近,约莫有数个罗刹走到聚魂潭边停下。
其中一个道:
“女君,鲵蛟突现异象,必是有外人闯入。聚魂潭乃是我幽冥禁地,没有冥王圣君的准许,罗刹绝不敢踏入此地。”
此声浑厚,乃是男子所发。
另一个声音傲慢回应:
“鲵蛟可平复了?郁应。”
说话声软绵细腻,一听便是女子,想必是个女罗刹。
闻此声,阡陌不由得浑身一颤:这声音仿若从很久很久的过往里飘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又遥远的不能遥远。甚而让阡陌产生了错觉,熟悉中带着不确定的陌生。
无往望着阡陌,看她神色怪异,眉心处黑气暗涌,只当她被邪祟之气侵入,难以自控,心中担忧却无计可施。
被唤作郁应的正是先前那个男罗刹,对那女君很是恭敬:
“女君,鲵蛟已回潭底入眠。擅闯聚魂潭的人一定还没出暗地,属下这就命鬼卒搜查附近,抓到闯入者以绝后患。”
女君有些不耐烦:
“你们这些罗刹,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如此沉不住气,成得了什么大事。圣君命我们前来查看的是鲵蛟,又没说要抓什么人。别说没有哪个不要命傻瓜会误闯这鬼地方,就是来了,多半已经坠入聚魂潭没了踪影,鲵蛟既出,还能留活口么?无非些小喽啰,哪值当大惊小怪。晚些圣君还要带我去见客,没空跟你们耗着。”
阡陌和无往虽然离得有些远,但听得清清楚楚,都暗暗疑惑:这女子称随行者为你们,难道她不是个女罗刹吗?
女子的话教阡陌不由得感叹:或许真就是她!若不是罗刹,又怎会与罗刹厮混?
那郁应大司被女君一阵冷嘲热讽,也不知脸上是否还挂的住,倒是打消了搜查的主意:
“女君所言极是,是属下多虑了。属下这就护送女君回府,向圣君禀明聚魂潭的境况,决不能误了女君的时辰。”
女君对郁应这话还算满意,语气也缓和许多:
“行了,差事办的好,我自会在圣君面前替你美言。唉哟!来时走的急,我身上不方便,你们先到远处等我一会子。”
过了片刻,女君盛怒:
“滚!滚远点,我要小解。”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远去。
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君朝大黑石走了过来。
无往神色凝重,双拳紧握,拳内火光隐现,随时准备袭向上前来的女君。
阡陌脑中早转了许多你念头,暗暗道:是么?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