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光也有午休的习惯，但他的午休不那么严格，可以从下午一点开始，也可以从下午五点开始。送走了白同学，他继续翻看手册，发现副组长和副组长之间也不全相同。 副组长分为三个级别，划分级别有两个标准：一、成功标记出四位决赛参赛者。二、在两届建模大赛中都位列前1/16。符合其中一个条件的，即为二级。全都符合，即为一级。全都不符合，即为三级。 毫无疑问，他和白同学都是一级副组长。一、二、三级的实权区别不大，无非就是谁先谁后的问题。假如百川市里有十位副组长，共同管辖三区七县，一级副组长可以先选“办公区域”，之后才是二、三级。 此外，三者的薪资略有差异，一级比三级高出20%。 —————— 5月30日14：00，B区一号会议厅。厅里挂着红色横幅，横幅上赫然写着“学术交流会”五个白色大字。 宽阔的会议厅里灯光璀璨，音乐轻缓，坐席“随意”，舞台“高明”，给人一种不严肃之感。好像不是来开会的，而是在路边吃饭或者参加露天的大席。要是在桌子上摆点吃的，那就真的太像了。 方桌、长桌、圆桌无序排列，比桌子的排列更为无序的是椅子。哪怕是同样的长桌，有的长桌配备两把椅子，有的则是三把、四把甚至更多。 慕正光的目光扫过人群，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便走了过去。 “同学，你换衣服了呀？” 徐白树午休后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烧烤时的油烟味沾在衣服上，她不是不能用运行力将其清除，但没那个必要。她还处于恢复期，要尽可能少地动用力量，能用常规手段解决的事，千万不要使用回归线。 “嗯。走吧，那边有两个空位，我们过去。” 慕正光得意笑道：“学术交流会，你看我猜对了吧？” 尽管徐白树是个很机灵的人，但听他这么说，她眼中还是出现了一丝错愕。你猜对了？你没有猜对吧。 她来不及组织语言，如实答道：“你说的是友谊交流会和学术研讨会。”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嬉笑着说了句玩笑话：“加在一起，全对。” ………………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圆桌。慕正光看到不少熟人，齐文景、拿金币的人、拿相框的人……徐白树也看到许多熟人。 熟人彼此相望，齐文景挪动椅子，他离那个女生更近了。 “各位都是第二届建模大赛的前1/16，在这场学术交流会上尽可畅所欲言、任意走动。你们就把这当成一场游戏玩家的线下见面会，在赛场上不能说的话题、不能做的事，在这里可以说、可以做。” 主持人的发言到此结束，会场里的讨论声、走动声交织在一起，乱糟糟一片。 齐文景又挪了挪椅子，坐到那女生旁边：“好久不见，谱尼。” 慕正光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哪有这么称呼人的？你的用意是不是太明显了？你是不是太大胆了？我还在这呢。 “好久不见，索伦森。自我介绍一下吧，百川市徐白树，二十二胜。” “百川市齐文景，二十一胜。” “百川市慕正光，二十二胜。” 这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徐白树率先报出战绩，她想借此“压制”齐文景。我欠你人情，这不假，但这不代表为偿还这个人情我要付出过多的代价，这不可能。你愿意帮我，我当然会给你回报，但你若是想以此为要挟，那你一定是想多了。 慕正光说出战绩也有类似的含义。我们两个都二十二连胜，你二十一连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齐文景不看重战绩。且不说你徐白树的二十二连胜是我让给你的，即便是那个真正二十二连胜的慕正光，我也有九成九的把握打败他。你们两人在这里报成绩，其实没什么好报的，那都是虚的。 徐白树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了两串数字。她把纸条递给齐文景：“请问还有其他的事吗？” 他接过纸条，心中窃喜，却面不改色地答道：“没有了。” ……………… 齐文景搬起椅子走远了，但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拜访他们。 徐白树认出其中一人是王筱雨，慕正光认出其中一个是拿金币的人。 在第二十一轮比赛中，王筱雨败给了魏浩龙。这是表象。更深层的内涵是，他们互相认可，心生爱慕，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吐露心意、发展感情。两人在交流会上重逢，迫不及待地欢聚一堂。点金之力和财富之力，两者配合，自圆其说。 在第二十二轮比赛中，魏浩龙落败。机会摆在眼前，他必然要找那人理论理论，便和王筱雨一起来了。 魏浩龙心有不甘，他有很多道理要讲。但王筱雨没什么要说的，如果非要说点什么，那只能是对徐白树道谢。倘若徐白树没有标记她，那她就得不到额外奖励了。 徐白树自认为她和王筱雨没什么过节，你们气势汹汹汹冲到我面前，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他的。她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句：“王筱雨同学，这位是？” 她不是要问问题，而是给光同学通风报信。你没见过王筱雨，但我这么一说，你就能明白这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人对你无害，另一个人你自行处理吧。 ……………… 魏浩龙想着不能在女生面前失了风度，便强压怒火，愤懑发问：“你凭什么能赢我？” 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合适，因为对方是带着愤怒和仇怨说话。慕正光没有义务帮那人化解愤怒和仇怨，更没有义务当那人的百科全书。他完全回避了这个问题：“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你要做自我介绍吗？” 魏浩龙固然很生气，但他还没有膨胀到在会场大打出手的程度。自我介绍？先把你的个人信息得到手，等出了基地再跟你慢慢算账，可行。 慕正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就算我不对你做自我介绍，你也可以通过你旁边的那个人得到我的资料。 管理员和被标记者紧密联系，我和白同学紧密联系，你要得到我的姓名和所在城市，无非就是多加一环。我干脆送你一个不值钱的人情，把你的信息钓出来。 “魏浩龙。” “能不能详细一点？像我这样，百川市慕正光。”